她不太明白了,边打着伞边小声说:“晒晒太阳多好呀,你为———”
“闭嘴。”
“噢……”
谁知道两边矮小的楼阁窗户里,有没有依靠卖人的信息为生的人?
办完事情出来的路上,他也不跟她交谈。
甘却憋得慌,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为什么要拍她照片,为什么那间屋子里有那么多讲英语的华人……
但他不让人说话的时候,只有等到他解除‘禁言令’,甘却才敢说话。
乘上出租车往火车站方向去时,张存夜翻看着手里的小册子,突然出声:“怎么不说话?”
她懵了,“是你让我闭嘴的呀。”
“那只是在当时的情境下,”他挑眉看了她一眼,“我有让你一直别说话吗?”
“可你也没告诉我什么时候能说话呀。”
“迟钝。”
他把册子扔给她,“以后经常要用到,别弄丢了。”
“哦,好。”甘却捧在手里,学着他刚刚的样子,翻开来看。
他又看了她一眼,歪了歪身子,倾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你的护照,临时伪造的。”
甘却睁大双眼,立刻把护照揣进口袋里,反应了好几秒,又转过头来一脸懵懂地问:“所以它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张存夜:“……”
他发现,这傻子,不是智力发育方面有问题,应该也没什么先天性心智毛病。纯粹是特殊的成长环境和受教育程度缺失才导致她这般缺乏常识和基本的逻辑思考能力。
还有,严重匮乏的社交经验和亲密关系选择能力。
7
火车站附近有一些餐饮店,在其中一间餐馆用午餐时,张存夜只帮她点了餐,让她安静用餐,自己却起身去服务台跟工作人员说话去了。
甘却坐在座位上吃东西,看见他不知何时叫来了餐馆的经理,唇线张合,说着她听不懂的英语,然后经理领着他进了服务台后的那扇门。
她乖乖吃着自己餐盘里的食物。心里又多记下了他的一种样子。
张存夜出来时,双手收在夹克外套里,一抬头发现她一直看着这扇门的方向,目光正撞,他习惯性轻挑长眉,她有点局促地低头。
瞥了一眼她面前的餐盘,张存夜问:“要喝东西吗?”
“不喝,我好饱呀。”
“那就走吧。”他抽了张纸巾,细细擦了手指;然后又抽了一把,塞进外套口袋里。
甘却抱着东西跟过去,“你、你不吃呀?”
“没胃口。”
“哦……你刚刚在里面做什么呀?”
“查点东西。”
他没用手机,并且,分散的网点不容易被追踪。
外边没有水果店,路过路边的小饮品店时,他走进去,却没买饮料,而是指了指老板自家食用的水果盘,要了一个青苹果。
这个人,做事情为什么都可以不按常规?相识以来,他每一个行为都刷新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甘却站在火车站外的石阶下,看着他在上面的自来水龙头反复洗净了那个苹果。
张存夜咬了一口苹果,毫无预警地回头,她的目光又被捉到。
“你也要?”
“不、不、我饱啦。”她摇着头移开了视线,他还不甚相信地偏着脑袋瞧她。
甘却被看得不自在,努力组织语言:“我就是觉得、觉得你是一个很奇怪,不,很独特,对,很独特的人。”
“oh,”他又啃了一口手里的青苹果,随口回应,“其实这两个词意思相同。”
他从口袋里抽出刚才在餐馆里拿的纸巾,弯腰擦了擦最上面一级石阶,然后坐在上面。
甘却爬上去,在他旁边坐下,“你这个,酸不酸呀?”
“不甜。”
“啊?不甜?所以、不甜是酸还是不酸……”
张存夜没答话,专心啃着他的苹果。
“嗯……帕威尔说,有胃病的话,不要吃太多酸的食物。”
她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庄重,“对了,你、你这个病,是怎么落下的呀?你从小就不爱吃主食吗?”
她说话的尾音很轻,还微微往上扬。
在他的耳边回荡着,随风飘进他心里。
张存夜依然没答话,直到把手里的苹果啃得差不多了,才转头去看她,目光沉静。
“你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强的就是对的,弱的就是错的,是这样吗?”
他低头看着在空气中变色的苹果肉,语速缓慢,先是问她问题,又给她提供可能的答案。实则是在自问自答。
甘却不太懂,“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呀?”
“我怀疑整个世界的真实性。”
“啊?”她抓耳挠腮,尽力启动自己的语言系统,“有什么好怀疑的?发生了的就是真实的呀。就像我们现在坐在这里说话,这就是唯一真实的。”
“是吗?你怎么知道?”收起方才一开即合的心扉,他又恢复那副叫人看不透的面目,“说不定有另一个平行时空,我们在那里做些别的事情呢?”
“我们、还能做什么呀?”
“做·爱?”
“什、什么……?!”
看着她的一张脸迅速红得要滴血,张存夜面无波澜,没笑也没解释,站起身把苹果核抛进石阶下的垃圾桶。
尔后两手撑在膝盖上,双腿并列成笔直,弯下腰来瞧她的神色,说:“我还以为,你连这个都不懂。”
甘却脸红到紧张,手心控制不住出汗,还下意识往旁边挪,试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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