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波!醒醒!醒醒~~~!”一个声音不断的在耳边响起,我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迷迷糊糊的,强烈的灯光下,几个人在我面前晃动,周围白白的一片,看不清楚。
我用力晃晃脑袋,开口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不料,刚说完就有一个女人在一旁骂道:“晃什么晃?别动,刚缝好针!你想伤口破裂在缝一次啊!”
“操!谁这么说我?”我脱口而出。
“李青波!你闯祸还骂人?要不是看你受伤的话我非好好批评你不可!明天让你家长来一次!”一个老女人严厉的声音说道:“回去休息几天,再交一份检讨给我!看你态度,如果还没深刻认识错误的话,就给你记大过!”
“册那(上海话,口头语),哪个老太婆这么嚣张?要知道我可是受害者啊!不去抓偷窖井盖的人反而让我交检讨?简直没王法了?我老爸几年前就死了!老子都三十五了,还要家长来?”我心头火气,正想破口大骂的时候,突然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嗯,不对啊?这声音是……”
我努力的睁大眼睛,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我半躺在一张椅子上,面前有一盏大灯亮着,强烈的灯光打在我的脸上,周围全是白色的布局,一张帘布上印着一个鲜红的十字,两旁各有一个架子,左边摆放着一些亮晶晶的器具和药瓶,右边的一个托盘里放着绷带和棉花。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医生带着大口罩刚帮我包扎完伤口,正在忙着收拾器具。
“这里是医院?刚才的骂我的女人估计就是这个医生,怎么服务态度这么差?我等会非得投诉她不可,难道不知道现在医院都是竞争上岗吗?还以为是吃皇粮那会啊!”我恨恨的想道,转头向身后看去,这老太婆的声音怎么这么熟,这么嚣张?到底是谁啊?
一张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花白的头发,干瘦的身材,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一张似乎从来不见有其它感情的阴森而冷俊的脸。
“犹大!”我脱口而出,这不是我以前高中的班主任犹大蓉吗?可她不是七年前就去澳大利亚移民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李青波!你竟然给老师起绰号?”我话音刚落,犹大的脸气得铁青,严厉的说道:“看不出啊李青波!你今天和同学打架不算,还给老师起绰号?你等会回去,让你家长马上来学校一次!非得给你个记大过处分不可!”说完后就气冲冲的走了。
“啊!学校?老师?家长?行政处分?这是什么和什么啊?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呆呆的看着犹大离去,张着嘴话都说不出来。
“李青波,你太厉害了,居然敢当面叫犹老师外号!”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走过来,憋着笑说道。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张坚,我托儿所,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虽然不是最好的朋友,但因为住的近,彼此都很熟悉,而且常在一起打乒乓球。但高中毕业后没几年他就搬家了,后来就彼此失去了联系,近几年虽然找过他,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怎么会在这里?刚想叫他名字,可仔细看着眼前的少年,我又犹豫不决,这是他吗?他应该和我一样大啊,怎么会变这么小了?难道这是他的儿子?但也不可能啊!就算是他儿子也不会这么相像啊!何况~他也不可能有这么的儿子吧!
“张……坚?”我终于开口问道:“你……你是张坚?”
他奇怪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脑子没摔坏吧?连我都不认识了?”他转身对女医生问道:“王校医,李青波没脑震荡吧?”
女医生已经解下了口罩,看了我一眼,说道:“不会,他只是划了个口子,我已经帮他缝了三针。”我这才认出这个女医生是高中的学校王校医,因为除了每年的体检外,不常打交道(说的也是,谁吃饱没事做老跑医生那里?又不是老病鬼!)加上刚才她一直带着口罩,这才没能认出来。
我看看王校医,又看看张坚,脑子里嗡的一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问道:“张坚,我是怎么了?你知道吗?”
张坚顺口说道:“你还问我怎么了?刚才打乒乓球的时候你和王东抢球桌,后来打了起来,一不小心被他手里的球拍抽了一下……咦?你怎么问我?你自己应该知道的啊!”他看着我,又看看王校医,嘴里念叨道:“真不是脑震荡?怎么刚才的事自己都不记得了?”
我呆如木鸡,遥远的记忆从脑海深处重现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在高三的时候是因为打球争执不小心额头上被球拍抽了一下,留下了一个疤,但这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了啊,难道……真的…….?
我颤抖着声音对张坚说道:“张坚,来,扶我一把。”他看着我,似乎对我的口气有些奇怪,没有过来。我说了几次,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一下火大了,骂道:“操!没听我说话啊,扶我一把!“
这句话简直是喊出来的,他和王校医生都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慌忙扶我站了起来,我已经认出这里是校医室,记得后边有一块测视力的镜子,我在张坚的扶持下跌跌冲冲的走了进去,扑到镜子面前。
镜子里的我明显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穿着八十年代末常见的的确良衬衫和西裤,脑袋上缠着刚包好的绷带,一张略有幼气的脸,嘴唇上已经长出了细细绒毛,脸上表情既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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