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何寿宜听到房间里传出了欧阳岑和她母亲的争吵声,还有小海泉的哭闹声。何寿宜有点担心,正抬手准备敲门的时候,却因为一句话而顿住了。
只听欧阳岑母亲恨铁不成钢似的喊道:“你到底在犟什么啊?!人都没了大半年了,你还留恋什么,生活总要向前看的,你还这么年轻,总不能守一辈子活寡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妈!算我求你了,别再逼我了行吗?!哪有人女婿刚没了就急着让女儿改嫁的!”
“什么叫我逼你啊,是你太自私、太任性了,当初叫你不要嫁给他,你偏要嫁给他,现在好啦。”
“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不想想我的感受就算了,还总是说些风凉话,我还是你女儿吗?”
“就是因为你是我女儿我才为你好啊,你苦哈哈的守着这么个女娃子妈看了也难受,王老爷家有田产有店铺,你跟了他不比在这里强多了!”
“你不用再说了,我说了不嫁就是不嫁!”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又听到欧阳岑母亲用稍微软和一些的语气说道:“阿岑,退一万步讲,你不为自己考虑,也替家里人想想吧,你作为大姐,为了几个弟弟妹妹受点委屈又怎么了?你小弟病了那么久一直不见好转,最近更是越发严重了,我们需要钱带他去市里看病——话说回来,你也挺久没见你小弟了吧,他昨天还念叨你来着……”
原来这几天她们在房里谈的是这个,想让欧阳改嫁?堂哥这才过世几个月啊,是不是太着急了点?不过看欧阳的态度应该是不同意的……正当何寿宜胡思乱想间,面前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她和开门的欧阳岑母亲都吓了一跳,欧阳岑母亲讪讪地看了她一眼,越过她离开了。
过没几天,欧阳岑母亲又来了,但是她这次没有直接去找欧阳岑,而是先找了何寿宜。
初夏微凉,阳光正好,欧阳岑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孩子在不温不火的阳光下睡着了,欧阳岑便抱了她回房睡觉。何寿宜则坐在院子里,继续就着明媚的阳光绣一方帕子。
院门响了一下,她抬头一看,见欧阳岑母亲走了进来,十有八九又是来说那件事,她心里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主动唤了声大娘。
“诶,绣花呢?”欧阳岑母亲在她身边坐下,听她应了声,又凑上来静静的看了会儿,赞叹道:“这绣的是荷花吧?你的手还是这么巧,绣啥像啥。”
何寿宜笑了笑,没有说话,相对无言的坐了会儿,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何寿宜开口道:“大娘,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欧阳岑母亲干笑了声,说:“那我就直说了,那个…那天你在门口都听到了吧?”
“……只是碰巧听了两句,并没有听全。”
“听没听全的无所谓,反正怎么回事你应该是知道的。”见何寿宜没有反驳,她继续道:“是,这么急着就让阿岑改嫁是不怎么地道,但是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啊,她没嫁过来之前你们就是好姐妹,你也不愿意看她放着好日子不过捱苦日子吧?”
不管作为朋友还是作为小姑子,何寿宜当然都盼着欧阳好,但是……她停下手中的活,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欧阳岑母亲就等着她这句话,眉开眼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帮我劝劝她,你也知道她性子犟,我的话她听不进去,你的话她多少还是听的。”
何寿宜喉咙有点发紧,如果这是欧阳自己的意愿,她自然会尊重,但是显然,欧阳自己也是不愿意的,而且改嫁过去也不一定就好。她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正犹豫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欧阳在房门口喊了声:“妈——,你进来一下。”
欧阳岑母亲应了一声,又朝何寿宜小声道:“拜托你啦~”
何寿宜勉强笑笑,目送她进了屋,低头心不在焉地继续绣了会儿,却不小心刺到手指,看着冒出的血珠兀自发了会呆,最后她吮了吮手指,放下手中什物进厨房忙活去了。
一个夏日的早上,何寿宜和欧阳岑还在吃早饭,就见欧阳岑的大妹急冲冲地跑进来,说小弟昨晚发了一晚的烧,到现在都还没退,哭着闹着要找她,妈妈让她回去看看。
欧阳岑的小弟是她一手带大的,兄弟姐妹中跟她最亲厚。一听说他病得这么重,便赶忙把孩子交给何寿宜照顾,自己急慌慌地跟着回去了。
中午欧阳岑没有回来,何寿宜便弄了点米糊糊给小海泉吃。直至傍晚太阳快落山了,欧阳岑才神情恍惚地走了进来。
何寿宜正抱着孩子在院子里纳凉,手中拿着把扇子给她扇风驱蚊子,见她进来,便说:“你回来啦?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锅里还热着饭菜。”
欧阳岑置若罔闻,在旁边呆呆地坐下。何寿宜叫了她几句都没反应,便皱了皱眉,把孩子放入她怀里。
看着怀中的孩子,欧阳岑才如梦初醒般地抬头“啊?”了声。
何寿宜轻轻叹了口气,安慰性地拍拍她,“刚才叫了你好几声都没有反应,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小柯怎么样了?”小柯就是欧阳岑的小弟弟。
“小柯…”欧阳岑眼睛红了红,“他病得很重,发烧反反复复的总不见好,精神很差,也吃不下什么东西,瘦得跟皮包骨似的……他迷迷糊糊的抓着我的手喊哪哪不舒服,喊得我的心都痛了……”她抹抹眼角溢出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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