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车里,司机答了几句,悄悄瞥了眼副驾上的老板,在云城古董行里。这是个神龙见不见尾的人物,道上都知道“民哥”齐树民,但真正一睹风采的人并不是很多,除非是你有价值不菲的好货色或者有能买的起这些东西的钱,下至满山游窜的滚地龙、窜地鼠盗墓的、中间包川忠不白做古董生意的。上面是形形色色达官富贾。老板兄行十几年,如鱼得水,司机倒从未见过老板今天这么颓废、这么惊慌,不知道是为那个受伤逃归的李三柱担心,还是为有今天丢失的古董揪心。
不过这些话,不是司机该问和该管的。一路平稳地驾着车平稳地行驶了三十公里,拐上了村级公路又前行十余公里,足足用了两个时才到了目的地。
是个修在半山腰的砖窑,车一直驶到门口才见得火熏得乌黑的窑口里有人探头探脑,招着手。走近了,俩个手下迎着齐树民进了窑内深处。
深窑里是个穹形砖膛。足有几十平米的空间,齐树民一眼便认出了坐在地上抽闷烟的李三柱。一头乱,刚刚洗过的脸看着几分疲惫,脚底扔了一堆烟屁股。全身抹着煤粉,左臂靠近膀子处扎着一条带子,殷出的血和煤灰结到了一块。
“大,,大哥,”李三柱眼里的惊慌未散,紧张地站起身来,是个足有一米八的大个,比齐树民要高得多,不过站在这个矮个面前,李三柱有点狼狈。
“呵呵”哈哈,,哈哈齐树民有点苍白的脸上浮着笑意,看着李三柱的样子突然间迸得了几声笑声,一挥手,守着李三柱的几个人出去守着窑口。就听得齐树民有点阴阴地笑着说了句:“你要是没回来,我就准备走了。行装已经打点好了,”不过你回来了,我倒就不着急走了”李三柱,我齐树民待你不薄,你是怎么报答我的?知道你丢的是什么吗?我大哥半辈子的心血,全他妈让你给雷乎上供了”你知道值多少钱?把云城所有古董经营店的货堆起来,都没有你丢得值钱
“大哥”站着的李三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蹭声拔枪在手,直顶在自己太阳穴上。面目几分狰狞地喊了句:“我李三柱是个什么人你蒋楚,这条烂命什么时候收随大哥你的便,我不顾死活跑回来,是要告诉你,有人反水,让我说几句话,说完我自己解决,”
“没人不让你说呀?”
齐树民不动声色地看着李三柱,这番深情表白看样根本没有动心的意思。
只我们从星辰物流装车,按计划过了零点上路,前面有开路的小车预警,可到了义井桥上货车就被拦了,事前根本没有任何征兆和预警,根本不是平常的巡警”雷子这次出来的都是便衣,围堵我们的都是好手,不和我们正面交锋,枪法奇准,躲在暗处下手。我和小徐分开跑,我几乎已经跑出了手枪的射程还是被撂了一枪”大哥,打死我,我也不相信雷子没有内线
李三柱面目狰狞地说着,枪顶在太阳穴的部位,手微微的颤着,声色俱厉的说完这些。直视着齐树民,目光里有几分哀求。对于积案累累的人来说,横竖都是一死,在被捕的十死无生和同伙中九死一生中,李三柱巴巴跑回来。死志再决怕也是想觅条活路。
一番表白好似并没有什么效果,齐树民阴鹜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盯着李三柱微微抖的手、微微颤的脸,缓缓地伸出手来:“枷…给我。”
李三柱眼神里有点迷茫,这个杀伐从来不留情的大哥除了没手软过,什么都干过,难道是要亲自动手”淫威积郁年深日久,那双眼睛看得李三柱打了个寒噤,不自觉地把手里的枪递上前来,齐树民接枪、手指一挑,动作行云流水般地直顶上了李三柱的脑门。
砰”地一声闷响。窑口守着的人全身跟着一抖,都知道要生什么,心里隐隐地升起着一缕寒意。
“样,地一声轻响。枪被扔在李三柱面前。就听得齐树民有点冷峭的声音重新响着:“捡起来。”
李三柱霎时睁开眼,枪声炸响的时候全身一抽,裤裆里一热,差那么一点点晕厥。再听到声音才省得鬼门关前绕了一圈,一身泛着冷汗,裤裆里湿湿得。有点慌乱地捡枪在手。
“看来你是真想自己了断啊”要是你拿个空枪唬弄我,今天我非把你倒栽进老坟地里。”齐树民几分愤意地说着。李三柱如逢大赦,郑重的磕了个头:“谢谢大哥不杀之恩。”
“不杀不等于饶了你啊,你都知道自己是条烂命,你这烂命抵得上我这批货吗?”齐树民说着,踢了跪地上的李三柱一脚,声音更冷了几分:“不杀也不等于我相信你,就你背的命案,迟早都是死路一条,灭了你我还得背上杀兄弟的恶名,养好伤,账慢慢算。”
“大哥,你说吧。喘过这口气来,大不了我抱个开山包炸了***老窝去。”李三柱终于还是喘了口气,恶狠狠地说着,呸了口,恶相再现。
“起来,,徐胜治认识你,马上你就要上通缉令了。知道往那儿藏吗?”
“知道,”
“知道怎么躲得过雷子追跨吗?”
“知道
“滚吧,不叫你别出来,养好你这条胳膊”等我的消息。”
俩人说着,在几个手下诧异的目光里,齐树民一前一后从砖窑里矮着身子出来了。几句交待之下,向来独来独往的李三柱连招呼也没有打,沿着山路攀爬着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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