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很不起眼的三无小店。
无证经营,无牌招揽,无漂亮**。
以至于擅长竞争力模型分析的程意城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为它捏了一把汗:在这种连*按*脚*店都使出了巨资聘请漂亮**站店口招揽生意的激烈竞争环境,这么家三无小店还能屹立在这群雄崛起的小巷没倒闭,也真是个奇迹……
负责招呼客人的是个小伙子,叫肖原,看年纪顶多十七八岁,皮肤黝黑,招呼程意城坐下时手掌上露出好几处磨破的老茧。程意城看在眼里,没有招呼他做事,自己点了菜又迅速地付了钱。肖原在程意城这边得了空,立刻补上了另一桌的单子,回头一看程意城已经自己把自己招呼好了,不禁感激地冲她一笑。
有了这层好感,肖原把麻辣烫端给程意城的时候格外热情,还拿了一叠餐巾纸给她,“小姐,您慢用,小心烫啊。”
“好,谢谢。”
程意城接过,有兴致地和他聊了几句,“这是你的店?”
“不是哇,”肖原答得很快,“这是我们卫哥的。”
“这样。”
程意城点点头,并不打算问他口中的卫哥是谁。萍水相逢,无需刨根问底;何况‘卫哥’
这样的称呼,多少有些江*湖*气,不同世界的人,点到即止、交淡如水,才是上策。
一顿饭吃得无惊无喜。
程意城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住了她,声音很闲散,“喂。”
程意城下意识地一皱眉。
这不是一个礼貌的声音。仔细去听,分明还有一丝漠然在里面。程意城转身,指了指自己,“你叫我?”
一个转身,她就看见了那一个男人。
他很年轻,眼里有种不符合他这个年纪会有的谨慎的散漫。以程意城当时的人生历练与社会经验,并没有看懂,一个人若是在这样的年纪就已练就这种神情,那么此人的人生必定已有一个十分复杂的长篇故事。而她只当他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因为生活不如意而导致性情微妙的普通人。
肖原觑了觑场上的气氛,跐溜一下溜到程意城身后,小声道:“这是我们卫哥,卫朝枫。今天怪了,他心情不太好,平时他可不这样。”
程意城莫名,问:“有事吗?”
卫朝枫一身白色衬衫,长时间在厨房做事以至于衬衫领口和手腕处已有些泛黄,踩着一双深得民间高仿精髓的耐克球鞋,左手从裤袋里掏出六个一元钱硬币,往她面前的桌上一放,声音有些讥诮:“是零钱忘拿了呢,还是要行善心给小费?”
程意城一个怔楞。
年轻的男人一笑,笑容并不善意,“嗯,给小费,想要做上帝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这一行已经人满为患。小姐如果对跻身这一行业有兴趣,不妨找会热烈欢迎你小费的别家试试。”
他没有刻意表现,就已经将一种讥诮释放得入骨,他甚至厌恶与人身体接触,从他的动作就看得出来。这是一种本事。程意城不禁去想,这个人若是存心与人为敌,会是怎样一个令人不堪承受的样子。
“我说是方才找零忘拿了,你信吗。”
程意城伸手,拿起桌上的那一把硬币,心里明白这个误会所带来的委屈她是承受定了,但还承受得了,所以没有辩驳的必要。
她好奇的反而是另一件事,“你这么敏感,究竟是因为我呢,还是其他。……希望你是因为我吧,否则为另一件事迁怒另一个人,这样的做人方式,就太累了。”
说完她就走,没有再看他一眼,连一句回应都没有兴趣要。
肖原偷觑了下卫朝枫,心里在打鼓。
他跟着卫朝枫干了半年,刚开始觉得这位年轻的小店老板热情洋溢毫无架子,是个好说话的人;后来却发现卫朝枫这人会不定期抽风,情绪说变就变,而且阴沉起来十分恐怖。导致的结果就是肖原越来越摸不清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脾气,卫朝枫的秉性气质与行为模式,对肖原来说都是十万个为什么。
肖原吞了吞口水,走到一旁,一声不吭地卖力擦起了桌子。
桌子上散落了一张名片,肖原捡起来,一看,“咦?是方才那位程小姐的。”
如果真的可以这么大度就好了啊。
程意城站在公交车站,惆怅得很。
——你说刚才那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她一个金融民工,领着那点可怜的薪水,别说给别人小费,她简直天天巴望着有没有别人给她发点小费。
退一万步讲,她就算是给他小费又怎么了!她有往他饭碗里丢钱了吗?她有伤他自尊了吗?她以实际行动支持乡镇个体户发展不行吗!
程意城换了下站姿,继续惆怅。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生活么,不就是一件件的小事累积而成的么。但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受委屈时总倾向于表现坦荡,与人不争,追求的是一种高风亮节的境界!等到一个人时才开始后悔:她又不是什么人民英雄,追求这种境界是为个啥呢?!……
于是就这样遁走,后悔,甚至不惜落败,找一个无人看见的角落,一个人将所有的情绪消化。
好像这样以后,她就好了。
就算不好,也当做已经好了。
郊区的公交车间隔时间很长,程意城一个人站在车站的廊檐下,当看见缓缓驶来的公交车渐渐靠站的身影时,程意城深吸一口气,心想算了,不想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非善意的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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