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琇蕊气怒难消地回了屋里,心中暗暗咒骂那个总爱戏弄人的书呆子。
“臭书呆子,真可恶!”她恨恨地一拳砸在圆桌上,震得桌上的茶壶茶碗‘乒乓’作响。
“阿蕊,当我媳妇,可好?”可当她平静下来时,纪淮那句话又如魔音一般使劲在她周遭回响。
“不好不好,才不好!”她捂着耳朵拒绝再接受荼毒。
这晚,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脑中依旧一遍又一遍地回响起纪淮今晚最后那句话。也许是夜深人静更易让人头脑清醒地进行思考,她怔怔地望着帐顶陷入沉思。
纪淮这书呆子虽有些书生酸气,可实际上却不是个迂腐的,对她某些不合规矩的行为亦不以为忤,这一点比她的外祖父高老举人要好些。她,应该是不讨厌他的,虽然他经常气得她跳脚,在她面前亦多了几分无赖。
如今这句话……
她心如擂鼓,这种事怎可能拿来玩笑,他……是认真的?早些日子听到的爹娘交谈的话又再浮现出现,她心跳愈发急促。
整整一晚,她都辗转难以入眠,心里似喜似恼,直到天将朦朦亮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燕州纪淮?”永宁县主蓦地从榻上站了起来,满眼不可思议地望着贤太皇太妃。
雍容慈爱的太皇太妃好笑地摇摇头,“都大姑娘了,怎的还这般乍乍呼呼的?若是以后当了别人家的媳妇,那可不是要惹笑话吗?”
永宁县主胡乱应了一句,这才又在她身边坐下,急切地追问,“外祖母,您选的人是今科状元?那状元是来自燕州的纪淮?”
“正是!这回你可不能再推三推四了啊!这纪状元才学可算是头一人了,加上年纪也轻,将来的前途必是有的!”
“不行,我不同意!若是其他人还有商量的余地,就这姓纪的绝对不可以!”永宁县主恨恨地道。
自回京后,她先是被禁足抄书,继而苦练‘螳螂腿’以报一脚之仇,后又受了不适宜外道的伤,倒是一时忘了去寻那个臭书生,如今外祖母为自己挑的夫婿人选竟然是他?
一想到对方曾那样羞辱自已,她使气不打一处来!
“这纪淮有何不可?外祖母瞧今科的进士当中,他可是最出色的!”太皇太妃奇道。
“总之他不行,您还是换一个吧!”永宁县主干脆耍赖。
“你当挑夫婿有那么轻松吗?想换就换!就这纪淮,也是外祖母留意了许久才订下的人选。”贤太皇太妃没好气地道。
“您一向疼我,便再换一个吧!”永宁县主撒娇道。
“婚姻大事岂同儿戏,你对这纪淮到底有何不满?”太皇太妃坚持不允。
“有些人天生便是讨人厌,总之我就是瞧不上他,选他还不如上回那位。”
“你可是见过这纪淮?怎的听你这语气像是认识他一般?”太皇太妃奇道。
永宁县主动作一顿,不自在地别过脸去,片刻才不屑地道,“他是何等身份,我是何等身份?又怎会认识他!只不过曾见识过他为人的刻薄,故才不喜他而已。外祖母,虽说婚姻大事自来便是由长辈作主,可毕竟日后过日子的却是我,若是相看两相厌的,那有个什么意思呢!”说到最后,她又想到爹娘的相处,眼眶一下便红了。
贤太皇太妃见她如此反应,也不由自主地想到女儿女婿,眼神微黯,许久才轻叹一声。
当年若女儿一直安心跟着柳擎南过日子,不再去想那些虚浮的情情爱爱,如今又哪会过得这般……
她怜爱地抚摸着外孙女额角,柔声道,“你既实在不喜他,那……只是,外祖母瞧他倒是个谦谦君子,实不像你所说的那种人……”
“这世上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多了去了,您又哪能一一见过!”永宁县主努努嘴。
“你啊!”太皇太妃好笑地捏捏她的脸蛋,可却仍旧不愿相信自己看好的年青人真是外孙女口中的刻薄男子,她想了想,有些迟疑地问,“这当中是否有些误会?”
“绝对不曾有误会,千真万确!”永宁县主急了,生怕她真的要将自己许给纪淮。
“你让外祖母想想,让外祖母想想!”太皇太妃颇有些头疼。
永宁县主见她仍是不肯松口,心中又急又恼,可却知道今日暂不能如愿了,只得不甘不愿地离宫回府。
今科一甲三人,除了榜眼是位年逾四十的中年男子外,状元及探花均是年青一代。同启帝这段日子心情甚好,在丽妃撒娇着要跟着去见识一番皇室秋狩时也不拒绝,干脆直接下旨,允许朝臣携带女眷一同前去。
旨意下达各府,有份前去的女子欣喜不已,均为这难得的机会暗暗庆幸。
柳琇蕊也不例外,她虽对皇室之事不甚了解,可这回可是光明正大地跟着去看热闹的,也不会有人整日与她念叨各种礼节规矩。就凭这一点,她都肯定要赖着爹娘跟着去。
高淑容好笑地戳戳她的额头,“我就知道你肯定要赖着去!”
“知女莫若母嘛!”柳琇蕊厚着脸皮涎着笑脸腻在她身边。
高淑容无奈地摇摇头,颇有几分嫌弃地朝她挥挥手,“走开走开,你也不用求我,你爹早就把你算上了!”
柳琇蕊欢呼一声,更是死命抱着她表决心,让高淑容好笑不已。
柳敬南的意思她大概也想得到几分,左不过也是心疼女儿自到了京城,便一直不能如同往些年在祈山村那般展露灿烂笑颜,加上也不舍女儿过不了几年便要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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