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口驶去。
忽然想起一句话:两人不看井。
意思是单独两个人一起不要去看井,以防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推下去。
旋即嗤笑一声:瞎想什么呢?她又不会推云时尘下去。云时尘也没理由…
不对。
“云时尘。”忽然开口叫住他,子安想起之前的话,质问道,“已经到了这里了,你该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吧。”
脚步止住,云时尘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好…你想从哪里听起?”
这话说得,好像是要给她讲故事一般,子安颇为不满:“自然是所有的事,从头讲起。
“你可知什么叫‘毒’?”
“毒,厚也,害人之草,往往而生。”子安脱口而出。
“古人认为毒从植物而生,对人体有害,所以将其称之为“毒害”。厚,相对于生命,“害处”集中,毒若聚,则为厚,必成害。
“但不止是草,蛇鼠虫蚁,乃至气理,皆有毒种。”云时尘话锋一转,“昆仑是万山之祖,龙脉之源,自昆仑延伸到各地的龙脉似一棵巨树,有根龙,干龙,枝龙,叶龙。龙脉灵气聚集之地,即为龙穴。”
子安挑眉:“你想说,毒也有毒脉毒穴?”
云时尘笑道:“正是如此。”
一阴一阳谓之道,刚柔相摩,阴阳相生,毒脉也西起昆仑,深埋山底千里,四散绵延,深居地下,虽不能眼见,却也暗暗影响着世间万物。
倒是有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
毒脉毒气聚集之地,也称之为毒穴。
毒穴戾气激荡,或有自下而上露出地面,如泉水一般溢出,则为毒眼。
毒眼所在之地,无不煞气纵横,大道不行。好在世间总共也就只有三处毒眼,一在南疆,一在东夷,最后一个,就在往生涧积雷山通天塔塔底。
“你是说,这个就是毒眼?”子安讶然,关于毒脉之说,她也听张真人提起过两三句,不过都是草草略过,忽然被告知自己眼前就是个大毒瘤,不免有些紧张。
“对。”云时尘道,却轻松地一笑,“不过是已被封住的毒眼,况且这毒眼又不是真的泉水,不会一直不断地外渗,只是间歇地爆发而已。”
子安颔首,又问:“那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毒脉想暂时封住不难,若想让它彻底死去,却十分不易。”云时尘认真地看着她,“需要一个特殊的人来祭井,这个毒眼,需要你来祭奠。”
平地起惊雷。子安大骇不解:“为何?”
谁知云时尘再次切换话题:“毒脉虽强,却也不是不可控制。天下之毒,南疆最甚,故南疆专有一教,世代看守毒眼,不让它四溢为祸世间。可偏偏其一祭司有了私心,想要掌控这毒脉的力量,引毒以炼精。
“十多年前,那祭司忽然出逃,暗中筛选了七七四十九个婴儿,以蛊毒炼养,又投入毒眼使其在中生长。婴儿是世间至纯,又有海纳百川之量,最适合养毒,他选的又是极其特殊的体质。四十九个孩子吸食毒脉中的毒气,以毒为养料,却因无法自控,毒气四溢,互相残杀,到最后只剩下一个,集毒脉中剧毒,即为‘祖毒’。那祭司便将祖毒之婴提出,通过操控祖毒,来操控整个南疆毒脉。
“祖毒便是毒脉之眼,毒眼之精。要想彻底除掉毒脉,就要祭祀祖毒。”顿了顿,云时尘的声音愈发低沉,“子安,你便是南疆那一脉的祖毒。”
“你……你如何能证明?”子安惊骇地后退,“我明明控制不了什么毒的!”
“你腿上那铭文,就是南疆封毒眼的祭文,那密教以此封印毒眼,也可以抑制住你身体里的毒……不过越长大越困难罢了。”云时尘无情地解释,“你以为你内力如此精纯,仅仅是因为你天资聪颖吗?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于你体内的毒气。试想你这样清冷的气质,路数为何如此强悍凌厉,以至于有时残忍嗜血吧?”
残忍……
是有些残忍。
她初露头角凭的是在玉王城大选中击败宿弦,可后来扬名江湖,却是因为她的手段。
像今晚杀死那些往生涧教众一般。
想到此处,手腕上的金线虫不禁颤动几下。
声音微颤,子安低头问道:“那……往生涧的人带我到这里,是为了……除害?”
正义和邪恶在心中瞬间颠倒。
方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正的那一方,而往生涧的人阴阳怪气,鬼鬼祟祟。
原来自己才是应该被铲除的那一个吗?
“不,”见她失落,云时尘轻声宽慰道,“往生涧的目的与那个祭司一样,都是想控制毒脉。想除掉你的,是二当家。”
子安更不理解了。
“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应该可以推测,二当家是知道这些的。”云时尘说,“祭祀祖毒并非易事,必须有青光剑,二当家应该就是青光剑的持有者。”
正气扫六合,一剑荡八荒。
世间至阳至刚之剑,正合适杀她这个至毒之人。
也就是说……“宿弦在我身边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杀了我?”
云时尘点头。
“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要等祖毒鼎盛,毒眼重启之时,才能拿你祭井……就是今日。”云时尘顿了顿,又道,“月至三十日,阳魂之金散尽,阴魄之水盈轮,故纯黑而无光,乃曰晦。
至十六日一阴生,二十二日二阴生,此时魂中魄半,其平如绳,故曰下弦。
至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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