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配好的钥匙打开房门,烟味、酒味混合成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郝玫不由吃惊。
走进屋子,之间客厅的茶几上横七竖八摆着一堆啤酒瓶子,整个屋子乱成一团,哪里还有从前的整洁和温馨?
跟周秘同居这么久,他的习性她很了解,他不爱酒,只有心情极端恶劣的时候,才会借酒浇愁。
“周秘?”郝玫担心地叫了一声,急匆匆推开卧室的门,床上的被子没叠,就那么乱糟糟堆成一坨,根本不是周秘的风格。
人没在床上。
她又去次卧看了一眼,还是没人。
郝玫觉得额角突突直跳,她想到了什么,冲到储物间前,猛一下拉开拉门,就见周秘醉醺醺地躺在里面,蜷缩成一团,像是一只虾子。
那一瞬间,郝玫的心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
她担心的事情又发生了,周秘的抑郁症真的又犯了。之前为了帮他克服不安全感,她花了多少心思,付出了所有的细心和温暖,周秘才终于不再睡在这间小黑屋里。
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周秘,你出来,不要睡在这里,你快出来!”她摇晃着他的身体,眼泪禁不住流下来。就算她跟周秘真的分开了,她也不愿看到周秘变回原来那个样子。
周秘不知喝了多少酒,郝玫抓住他的肩膀摇晃了许久,他也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梦里,他的眉头紧皱着,嘴里呢喃着什么,郝玫却一句话也听不清楚。
郝玫抓住他的手,想把他从储物间里拖出来,可酒醉之后男人死沉死沉的,她努力了半天,除了累出一身汗,根本没有一点作用。
最后她的力气用完,就这么靠在储物间的门上,喘着气。看他睡得那么难受,郝玫倾身抱着他,哪怕能让他减轻一点儿痛苦,也是好的。
就这样抱着他,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郝玫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地板上,脑袋下面还枕着一个枕头。郝玫揉了揉睡得酸痛的肩膀,起身走出储物室。
周秘正坐在沙发上吸烟,双腿敞开,一只手夹着烟卷,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青白色的烟雾缭绕,看不清男人的样子。
“你还说你不是犯病了?”郝玫走到她的跟前,一把夺下他手中的烟,在茶几上狠狠按灭。
周秘斜睨她一眼,嗓音沉哑,“我的事情,你别管。”他再抽出一支烟,夹在修长二指间。正要点燃,郝玫火了,伸手来抢,周秘一下抓住她的手腕。
郝玫挣了一下,没挣脱。
“你走吧。”周秘敛眉,不再看她,“咱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你再来我家里,不合适。”
话落,郝玫心里不由一痛。
这时周秘放开了她的手,那只烟仍在他指间把玩,但到底没再点燃。
“警察正在调查你,你知不知道?”
周秘的脑袋还有些不清醒,他揉着太阳穴,不以为意地说,“警察调查我做什么?我又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警察怀疑你杀了邵义。你有杀人动机。”郝玫在他旁边坐下,揉着手腕,周秘的手劲儿很大,她腕子被捏得很疼。
“呵……”周秘把烟扔在茶几上,“我的确是讨厌邵义这个人,可我也没必要杀了他。”他偏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又垂眸看了一下手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送你走吧。”他起身,走到玄关,帮郝玫打开房门。
“我不走。”郝玫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赖也要赖在他的家里。
周秘面无表情,连拉带拽把她扯到门外,“砰”一声关了门。
郝玫咚咚咚敲门,周秘假装听不见。郝玫有些担心她的忧郁症,不敢逼他太紧,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我明天再来看你。”怏怏离开了静安小区。
第42章我没有杀人(1)
1月9日,星期三,中雪转晴。
警察上门的时候,周秘正和郝玫通电话。
她听到破门而入的声音,接着有人喊:“警察,不许动!”而后,电话挂断。
郝玫愣了几秒钟,扔下电话,狂奔下楼。
这几天,她住在小姨家,小姨家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楼,多层,没有电梯。从五楼到一楼,走步梯,郝玫用了30秒。
车子发动,她给周秘打电话,手机已经关机。郝玫心急如焚,气得狠狠在方向盘上拍了一巴掌。
几天前,郝玫的前男友邵义死在家里。失联24小时后,担心不已的家人报了警。通过查找视频监控,警察锁定他的位置。开锁匠打开他天安雅居25层的公寓房门,装修豪奢的巨型客厅内,邵义倒在沙发前,身下一片血泊。
他满身鲜血,双眼瞪圆,死不瞑目。
邵义今年28,与郝玫同岁,年纪轻轻便平步青云,成为朝阳地产副总,是青城市的风云人物。英俊潇洒,年青有为,早早登上人生巅峰,是女孩们心中的男神,屌丝们眼中的标杆。
邵义死前,正主持持开发依山怡海项目。朝阳之于青城,正如招商、保利、万科、金地之于华国。依山怡海的广告词如是说,“享受公园大海包围、千坪南洋花园住家、繁华绿洲城堡……”,在这个房价已高企到令人怀疑人生的时代,如此品质楼盘,自然吸引了全市人民的目光。
此案,轰动全城。
金钱至上的社会,没有什么比房子更能撩拨起吃瓜群众的敏感神经。人们奔走相告之余,忽然发现,原来世上还有一件事是真正公平的,那即是死亡。任你富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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