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就是那罪不可赦的恶人吧。”方兰扯了扯嘴角,无奈而自嘲,她摆摆手,赶人出去,“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们。”
黎郢梵心里闷闷的疼,他看了看已经闭上眼的母亲,不知如何是好。他曾查过诸溪意外流产的真相,虽然没有明确的事实证明母亲是故意有所为的,但是母亲怂恿白佩佩与诸溪争吵却是不争的事实。
说实话,他确实是怀疑过母亲的。
就在这时候,一直在边上的黎志帆叹着气摇摇头,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这样吧,你先出去,我在这里看一下。”
只能这样了,让彼此都冷静一下吧。黎郢梵替母亲盖好被子,才慢慢地走出病房,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院门口找个地方等黎志帆。
黎志帆等方兰睡着后,才抽身从病房里出来。
他在医院门口的一棵树下找到了黎郢梵,他微微垂着头,手里点着烟已经快要燃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直紧紧抿着双唇。
黎志帆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从他手中拿过烟蒂,泯灭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不是已经戒烟了吗?”
“哥。”黎郢梵抬头看他,然后无措地盯着自己的手指看,原本夹着烟的食指和中指正不停地颤抖着。
他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按住,等平静后,从口袋里拿出自己刚在外面超市里买的烟,重新夹了一支,“妈,睡了吗?”
黎志帆不厌其烦地将他手中的烟抽出来,放回烟盒里,然后将整个烟盒直接丢了。
“睡了。我最近也打算戒烟了,你不抽就别诱惑我。”
他靠在黎郢梵身侧的栏杆上,看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闪烁的车灯照得他眼睛疼,他抬手遮了遮眼睛,等自己适应了这光亮,才继续说道:“在父亲去世之前,母亲是见过诸溪的妈妈的。”
黎郢梵走上前,“什么时候的事?”
“见了几次,但一直不知道她就是父亲心心念念的女子。”黎志帆平静地诉说着。
他们的父亲黎宗城和母亲方兰是在读研期间认识的,那时候才子佳人,在所有人看来他们能够走在一起是多么的理所当然。
黎宗城在他们认识了一年以后,突然追求方兰。他一表人才,彬彬有礼,方兰很快就点头答应了。
在交往的过程中,方兰问过黎宗城,为什么偏偏选择她?黎宗城总是喜欢看着她的侧脸,温柔且深情地告诉她,他喜欢她,喜欢这样的她。
那一刻,方兰心里甜滋滋的,但她却从未深究过“这样的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她。后来,方兰在黎宗城留下的日记里意外地找到了这个答案。
他在日记里记载着,他和方兰相识的那一年里,李清嫁人,并且过得很幸福。他的爱情还未在春天里绽放开来就彻底地枯萎了,这时候,他开始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强逼着自己忘记那个女子。
就在这段时间里,他竟然意外地发现另一个女人。他在方兰的身上找到了一些和李清相像的点,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地陷入进去。
方兰耿耿于怀的不过就是,黎宗城在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是她,心里确实李清。那浓浓的爱意,致命的温柔,不过都是给予另外的一个女人。
黎宗城和方兰恋爱的日子,曾好几次带着方兰重回s大,一遍遍地穿梭在校园的每一条小道上。曾无数次携手站在那张贴着历届毕业生合影的纪念墙前,依依不舍地看着那张泛黄的老照片。
她一度以为他是在缅怀自己的青春,却不知道身边站着的这个男人,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视线只锁定在照片里那个年轻女孩的身上。
他的眼里有执着的情意,有强烈的悲伤,而这些,她从未在他看她的眼里看到过。
这就是差别,爱与不爱。
他终究是爱着别人,然后陪着一个与爱人相似的人。
方兰在后来的日子里,想起这些都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女人。
这些,就连刚知道的黎郢梵都感到气愤。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黎志帆,“父亲,一直以来都把母亲当作替身?”
黎志帆这会儿,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得紧,他舔了舔双唇,“我想,是这样的。”
他不比黎郢梵,有那样跌宕起伏的情绪,他不是听众,而是一个诉说者。当初,他从母亲那里知
道这个故事的时候,大概和黎郢梵此时一样,只觉得那一切简直是不可理喻。他甚至要比黎郢梵
表现更加过激,毕竟他曾目睹过父亲对母亲的关爱和疼惜。
黎郢梵紧握着的手,忽然就这样抬了起来,狠狠砸在了树上。他的父亲,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样玩弄他母亲的感情。他呼吸有点沉重,闭上双眼,额头抵着树干。
黎志帆任由着他发泄自己的情绪,父亲在黎郢梵的心中,从来都是高大的形象,即使后来他发现了父亲的秘密,心里对父亲那种感情仍旧不少一分。
但是,父亲对于母亲的伤害,却是作为儿子无法接受的。
“郢梵,其实我们可以不用这么悲观。”黎志帆踢了踢脚边的石头,一手轻轻地落在黎郢梵的手臂上,清了清嗓子,说:“你不曾见过父亲,我们对父亲的感情只是从那些留下的日记里知道的。”
他说着,抬头望着天上,“也许,父亲后来对母亲是有感情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么多年的相处,黎志帆实在是不相信,父亲对母亲,从来就没有动过一点点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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