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人,这会儿居高临下,懵懂刚过便已蓄满叵测杀机。
那人一愣,随即赶紧解释:“姑娘,姑娘,小人真没想害姑娘的,咱哥俩接了人家的活儿,迷路了,见着姑娘找见一个山洞,小龙山这么邪,过这村没这店儿……”
“谁家的活儿?”
那人倒是丝毫不含糊,张口就来:“阳间。”
“什么?”她没听懂,“你是阳间的鬼差?”说着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一侧脸皱眉,脸上无比认真,方才的杀机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
倒是那人给她问得尴尬了一下,心说,阴阳间都没听过,枉她这么一身能耐,不过也放下心来,这姑娘看着瘆人,其实仔细看,年纪不大,好好说还是挺好骗的。
可是他还来得及张嘴,她却接着就自己解了:“你骗我,阳间没有鬼差。”脸色忽的凌厉起来“你把面纱摘下来。”
那人给她看得心头哆嗦,勉强堆笑:“姑娘,你看,我们哥俩只有两只手,这会儿都占着,其实不是托大,我们这点微末造诣可能入不得姑娘的眼睛,但是中原境内这两只铁手一定找不出第二双来,我哥俩是诚心跟姑娘谈……”
“果真找不出第二双?”
他不知道她这是又要开哪一出,随即顺着她话音往下说,声音笃定:“一定找不出。”
她又飞快地问:“你是不是去过南明崇阳?”
就在他思量南明崇阳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忽然觉得手上一松,心头不及一喜,忽的脚上一沉。
“大哥小心!”边上大叫一声,他心知不妙,却不及反应。
一张腥冷的脸贴上来,那两只尖尖细足点在他脚上,白影凉风绕柱一样攀过去,伸手抓脸,翻腕切喉。
他瞪大了眼睛跟那白衣女子来了个近在咫尺的照面,听见她问了一句什么,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喉管上的血彪出去,带的他整个人目瞪口呆的摇摇晃晃站不稳,最后一头往前栽倒下去。
血在地上泅开了一大片,洞里血气暴涨。
***
他原以为这地上的绊马钉怎么说也是一种威胁,起码现在她只能贴在洞顶上行动,不能踏踏实实下来。
练家子一向认为人的下盘很重要,不到非常时刻,被逼到半空总是一种劣势,这也是方才他还想着跟她谈条件的原因,他以为自己起码还占着个下盘。
可是她根本没想这个,根本不管这个,认准了人就解决掉。
剩下那个两股战战,额头生筋。她就站在他身后。
她没拿刀抵着他或者趁机控制他后心大穴。
他以为她是托大,根本不把他瞧在眼里,红了眼就要拼命。
转眼对上一对黑沉沉的眸子,掩在两侧黑漆漆的发帘里,有殷红的血在她指尖上,凝成一个个沉甸甸的月牙滴下来。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她方才问的那句话是什么。
“你见过厉鬼索命么?”
不知他想到什么,突然大叫一声,跳起来,夺路而逃。
她木然地抬头看了眼外面,手上一哆嗦,叮当一声,掉下一柄三寸长的小银刀来。
外面还在下雨,冷得很。
迟缓地捡起刀,钻回山洞,她垫脚踩在那尸体身上,想了想,把血擦在那人后背衣服上,然后蹲在尸体上,探出手去,把地上那些阴险的绊马钉一颗颗捡起来,收进袖子里。
这才落到实地,把那尸体翻过来。那人脸上,从额角横贯鼻梁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凶险地把脸劈成两半。
她扫一眼他的铁手、他的刀疤,身上记号可真多。
抬眼往洞里一看,昏暗里,只瞧见一堆干草和石头,再没见什么活物。
想来挖洞那东西还没来得及回来。反正这么大雨,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是在哪儿避雨呢,不去管它。
她在这人身上翻来翻去,翻出一个油纸包,外面雨大,已经半湿了,打开看,是块干粮,已经被啃了两口,上面有发黄的牙印,她犹豫了一下,切着被咬过的一边,掰掉,剩下的自己收起来。
手伸到那人衣带上,想了想又缩回来,毕竟是死人的衣服,而且也湿了。想到这里,她找到了最最要紧的事,拧水。
头发上,衣服上,哪哪儿都是水,一拧哗啦啦直响。
拧着拧着,忽然觉得不妥,抬眼往洞里看,还是没瞧见什么,又转回去,她忽地抬眼,那里黑黑地站着个人影,不声不响地看着她。
她怔了怔,笑了:“公子,你也是鬼么?”
作者有话要说:
静等第一位小天使~
第2章第二章骨灰
那人没出声,暗里两只眼睛黑亮黑亮地往外放光,像只警惕地兽类。
最后,他沉默地一摇头。
可是,她没瞧见。
她问完话就低头,接着拧水,长长的头发挡住一切神态,仿佛刚才那一问不曾发生过。
她耳朵很灵,那人没说话,也没动,她听到那人在原地一呼一吸地喘着气,有些沉重,许是有伤。
这会儿,她正常人的意识跟上来,这不是什么旁的动物的洞穴,也许以前是,但刚才不是,这是他的,刚才她是无意间带着歹人搅了他的修整。
冷腥的血气在山洞里盘绕,俩活物,一黑一白,各不相干地沉默着。
她终于忍不住,隔着发帘一抬眼。
他抢在她把眼睛收回之前,飞快地冲她一点头:“多谢。”
只两个字,有些仓促,却自有它的一番郑重。
她没推辞,也没解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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