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扼杀我的天性啊!”
江筱然被她的话逗笑了。
“你跟你哥性格倒是挺不一样的,你这么活泼,他怎么是个闷葫芦。”
雨烟说:“我哥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江筱然皱眉。
雨烟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吧。”
“就是,我哥以前性格就是那种比较沉稳的,毕竟家里常年没有人嘛,都是他照顾的我,理所当然,他就比同龄人成熟一些,我又是被照顾的那个,就偶尔可以任性一点嘛。”
“后来,我有一年过生日,在b市走丢了,那时候小,就对b市产生了阴影,死活不住那儿,才搬到d市来的。爸妈工作忙,顾不上我们,爷爷奶奶活得又是特别清心寡欲的那种……”
“他们觉得男孩子要多历练,有担当,我哥也不排斥,就一个人继续回b市住了。”
雨烟继续说,言语里带着淡淡的失落:“可是这么多年,我哥他一个人生活,也许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轻松。”
“生活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得到的爱都比别人家少,嫂子你……应该能体会到。”
江筱然一下子不知如何接话。
雨烟继续向她敞开心扉:“学习累了有妈妈给送牛奶;家长会有人去开;饿了可以立刻吃到妈妈煮的面条;考不好了也有人来安慰你……我们都没有的,我们从一开始,好像就得不到多少爱。生活在爷爷奶奶家的我是这样,更不要说一个人生活的哥哥了。”
“哥哥能有你陪着,真是太好了。”
江筱然沉默了一会儿,才尝试安慰她:“也许只是他们表达爱的方式不同呢?”
雨烟双眼放空地问:“可是有哪种爱,是让人无法感知的呢?”
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自己那种父母恩爱,母亲关心的家庭,其实是一种难得的平淡温暖。
以前周围的朋友家境相仿,她也就没有上心过——每天早起有妈妈的早饭,晚上有宵夜和牛奶,没考好会安慰你,考好了会表扬你……为你放弃大多数娱乐活动,只想一心守着你,送你去更加光明的未来。
再经历一遍,竟然还是一样的深刻。
她正发着呆,视线尽头的人已经走过来,鬼使神差地,江筱然小声说:“那我就把他这些年缺失掉的爱,全都补给他好了。”
顾予临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饶有兴致地问:“刚刚说我什么?”
“嫂子说要补偿你来着,”雨烟也没太听清,兴致勃勃地问,“点了些什么吃的?”
“小龙虾、扇贝、花甲、肉串还有土豆和茄子,不够的话等下再补。”
雨烟笑:“好嘞。”
最后自然是吃得很满足。
江筱然实在什么都吃不进了,坐在一边看雨烟大快朵颐。
雨烟正在夹菜的手一顿:“你们别这样看我呀……看得我不好意思吃了。”
“没事,你长身体,多吃点。”
吃完之后,他们沿着街市散步消食。
雨烟率先开启了一个话题:“你们有没有什么梦想?”
想想补充:“我想当一个诗人,嫂子呢?”
江筱然:“我还没想好呢,你先问问你哥。”
顾予临双手插兜,目视前方,波澜不惊道:“娶老婆。”
“……”
倒真是亲兄妹,雨烟配合地问:“什么样的老婆呢?”
顾予临:“叫江筱然的。”
江筱然眯着眼,看不远处明灯高悬的轮渡,嘴角忍不住挑起。
不远处的江边灯火通明,行人脚步缓慢,惬意悠闲。
轮渡的灯光洒下来,在水面上折出一道粼粼的波光。
江水涨上来一些,在石阶上起起伏伏,无声地拍打着。
冷色的天幕也被暖色的灯光柔和起来,水天相接处泛起清透的颜色。
凉风吹拂得人通体舒透,雨烟在岸上把鞋子脱掉,赤着脚踩上石阶,让水冲刷过自己的脚背。
江筱然有种预感。
果然,雨烟诗兴大发,即兴吟诵了两句:
“沉默是夜的伤疤/夜是海浪的情话。”
回头问她:“我即兴创作的,感觉怎么样?”
江筱然给她点赞:“很棒。”
虽然现在面对的是江不是海,但创作嘛,有时候随性一点,也没问题。
顾予临跟江筱然一起坐在长椅上欣赏美景。
面对着壮阔的大自然,江筱然自然有了点别的情感,半是叹息半是遗憾地说:“想起我以前也是有个文学梦的人呢。”
“嗯?”
“以前总是喜欢在书底下放一张纸,上课的时候偷偷写小说,写那种兵荒马乱爱而不得的青春蛋疼文,你不知道吧,”她扬起脸,“写完了还在电脑上打出来,投稿来着。”
顾予临问:“后来呢,怎么没写了?”
“后来要考试了嘛,你也知道,跟你在一块儿要比赛,还要写题目,就给搁置了。”上一世她其实也写,高二高三暂时放下了,大学又再次拾起来,借着闲暇的时光写写稿子,有时候短篇还能投稿出去,拿点稿费改善一下生活。
“啊……越说越怀念,是该把这门技术捡起来了。”江筱然说,“哪个女孩子心里没有住过一个文青啊。”
“那就写啊,反正写小说也挺简单的。”
“对啊,”她晃着腿,“以后还可以借着你这层关系,捧捧我的文,哈哈哈。”
反正不过多久,娱乐圈就要迎来一波小说改编的狂潮,大ip能趁着这机会名利双收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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