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一股萧瑟之感,恍如被遗弃的孩童......
方锦安咬咬唇:这话似乎说重了......不,是我心肠竟这般软了。“如此便好。”她强撑着高冷飘渺之色道。
一时车厢中寂寂无声,只听车外喧哗市声与车轮碾动之声。车子虽平稳,但也是有些颠簸的。方锦安就觉着身体翻江倒海的难受,很想找个软和的地方好好躺一躺。若是还没和李忆戳破这层窗户纸,倒尽可以倒在他身上,他那一身腱子肉,不论肩上、腿上还是胸上,依靠着那触感着实舒服,还热乎乎的——打住!这是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啊,他即对自己生了旁心了,自己也务必谨守男女之别。唉,想我方锦安,一世英雄了得、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纵然曾潦倒,却也未曾有过这般拘泥尴尬。都怪他,把事情搞弄成这样......方锦安猛揉太阳穴。
突然,外面人喧马嘶,车子猛地一阵颠簸。方锦安给吓了一跳,身形摇晃下,差点没撞到车壁上。
李忆虽然没看她,但一颗心全放在她身上。当下下意识就想把她揽回怀中。手伸到一半,反应过来,缓缓缩了回去。
“发生何事?”他沉声问外边。
“殿下,”楚峦答话:“天边突显无数斑斓流光,尽堕向北方去了,大地也隐隐有震感,故而马匹受惊。”
“竟有此事?”方锦安惊讶道。
而李忆心中却想:终于来了。
“速速回宫。”他吩咐道。
回了东宫,下了车,方锦安看也不看李忆一眼,道:“天降异象,想来有大事发生。殿下速去处理吧。我这儿也马上就要收拾行李,殿下无事就不要过来了吧。”
说着扶着迎来的谢岫的手,款款而去。
谢岫惊讶不已:“哟,这是怎么了?啧啧,娘娘,你倒是回头看一眼啊,殿下看着你的眼神儿,好不可怜呢!”
“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娘娘了,我已经不是娘娘了,叫我安安就好。更何况我们马上出宫了。”方锦安顾左右而言他。
“安安,总感觉怪怪的......怎突然又要出宫?在柳家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谢岫好奇地问。
已进了章华殿,方锦安命人取来茶水,一口气喝了一碗,才悠悠叹了口气:“走了这一趟我才察觉,小忆委实肆意妄为,他对我那份心思,竟是恨不得张扬的人尽皆知......”
“啊——”谢岫兴奋击案大叫:“你终于知道他对你那份心思了,你可算知道了!!”
方锦安给她吓了一跳:“我怎会不知道......自从那次醉酒乱性以后,他对我的情意就一天天变味了,连你都看清楚的事,我怎会不知道。”
呵,呵呵,你知道的好多哦。谢岫无奈翻个白眼,又追问:“那你是怎么想的,怎么想的?”
“我原本也没怎么想。这世上爱慕我的人多了去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方锦安咳嗽声道:“他许是图个新鲜劲儿,一时痴迷,过段时间就淡了吧——年轻人的满心热忱,泼冷水的话着实残忍,且也是我的过错......可是没想到,他竟这般张扬,这就不好了。我还以为他行事也算稳妥,定是能把这事儿给捂严实了呢,今天才知道竟闹的满朝风雨!”
“满朝风雨又如何?”谢岫眨巴着眼睛道:“娘娘你不觉着很感动吗?殿下扛着满朝风雨亦对你痴心不改呢!”
方锦安揉揉眉心,满脸的无奈:“真是姑娘家的话。他是要当帝王的人,稍有不慎,便是千古骂名,太不值当了。他到底还是少年心性......我也想了许多天了,到底没有更好的法子,必须赶紧出宫,远离他。你快快安排收拾行李吧。”
“说的好像你七老八十一样。”谢岫叹道:“皇甫先生即能给你医得身上沉疴,你这颗死了的心,就不好再萌发新芽?”
“我这颗心其实又钝又硬,不怎么好发芽。”方锦安认真地道:“当年李悯,是以身家性命相付,才让它发了芽开了花,奈何零落成泥碾作尘。经了这一遭,我连身家性命这东西都看轻了,所以这世上,怕是再没什么能让它二度发芽了——你就好好帮我跟李忆说说,让他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谢岫浑然未察自己细作的身份已然暴露,只又问:“当年废太子到底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才让你芳心暗许?我倒是不知道,说说呗?”
“诚然是惊天动地。”方锦安叹口气:“以至于他后来再怎么对我不好,我虽然心死,终究不能恨他。当年,在北疆的时候......”
谢岫转身就想把这些事情告诉李忆。然而这一日剩下的时间,李忆都未出现。第二天,时已近午,李忆也未曾露面。这是过去的数日从未有过的。
真叫方锦安把心給伤着了?准备打退堂鼓了?不是吧,都是死过一回的人,心性应该不至于如此脆弱吧?谢岫思忖着,背着方锦安遣了宫人去上边打探。
不一时宫人回报:“昨儿个发生件大事,说是澄州那一块有陨星天降,引起大火,伤人无数。现下陛下、殿下正召了满朝文武商议对策呢。”
谢岫一下子想起来了:是的,前世也有这回事的,陨星雨降于距京城四百里外的澄州,引发熊熊大火,数日不息,不仅让澄州一地死伤无数尽成白地,更借着秋日浩荡北风,向京城逼来,引发朝野上下惊慌。
谢岫到底是当过两天皇后的人,眼界非凡。略一琢磨,心中咯噔一下。“娘娘,且缓收拾行李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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