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就这么大咧咧地出现在她眼前!
姜云舒总算明白这漫长的□□和末端石室中空空荡荡、不存丝毫灵元的原因了——迷心钉被分为“君”“臣”,君钉封灵,截断经脉,臣钉布阵,困锁元神。除了已现行的八根“臣”钉以外,剩下的可不就是这个损耗灵元的东西,若在外界还好,可此时却偏偏被养在了与世隔绝的秘境之内,长久下来可不就把其间的所有灵力都吸收干净了么……
她不禁自嘲流年不利,在一片不可视物的黑暗之中瞪着寒气的中央,却一点法子也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让人烦躁的滴答声又开始了。
姜云舒觉得身下渐渐泛起细微的潮气,不多时,冰冷刺骨的无源之水便从放着迷心钉的石室中满溢了出来,漫过她的双腿。
她打了个哆嗦,让那水一浸泡,丹田和经脉仿佛又被掏干了一次,五脏六腑都空虚得发冷。
从石室中涌出的水流越来越急,姜云舒感觉直到腰际都被冲刷得渐渐麻木。
她咬了咬嘴唇,知道在此僵持不过是等死罢了,心一横,索性往洞口边缘翻下去跌进水里,摸索着靠在石壁上,把自己贴成了一只快要冻僵的壁虎。
这时才发现,在她面前可望不可即的石室中央,放着个一尺见方的小台子,青灰色的石板上面刻着她闻所未闻的符咒,不计其数的符咒密密麻麻地连在一起,拼凑出了个怪模怪样的阵法,不用触碰,单是看一眼就能感受到上面附着的森然邪力。
就在阵法中间,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根三寸有余的黑色钉子,钉子尖冲上,散发出幽幽的寒光,在动荡的水中,始终坚如磐石地一动不动。
姜云舒指尖蓦然绷紧,扣在背后的石壁缝隙里。
水飞快地漫上来,几个呼吸的工夫就没过了她的胸口、脖颈、乃至口鼻,刺骨的寒冷让人几乎无法思考。
石室这一侧的洞口终于完全没于水中。
就在洞口顶端被水打湿的一刹那,石台符阵忽而亮起幽寒的蓝光,原本还算平静的冷水像是得到了指示,发了疯地暴涨起来,以滔天蔽日之势灌入石洞,惨白色的水沫伴随着雷鸣般的轰响,迸溅粉碎在洞口附近的石壁上。
姜云舒一口气被从胸腔硬挤了出来,只觉内脏都快被汹涌的水浪揉碎了,旧伤未愈的肺部更是痛苦难当,忍不住吐出口血来。
鲜血被无休无止的水流稀释了颜色,每一刻时光都被拉得极长,而她眼前却开始变暗,她使劲眨了眨眼,却发现视野像是被那股混合了血色的水流遮住了似的,让她眼前只剩下一片模糊。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方才那一口血开始,不知为何,从她嘴里冒出来的血竟然一直没有停过,就好像外面有什么东西在没完没了地吸取着她体内的生机似的。
而那钉阵也好似嗅到了腥味,蓝光蓦然大盛,照射在她胸口的邪异光线恍若芒刺,居然直直穿透皮肉扎了进去。
姜云舒反应不及,只觉肺里像是有一团冰突然炸开,细小的冰凌无孔不入地钻进了每一寸血肉,剧痛犹如一只巨手,转瞬间就将她攥在了手心。
她疼得直哆嗦,一手抓向那些由虚转实的光线,另一只手也当即拔出腰间的灵枢剑,拼力朝那些幽暗的细丝斩下。
但她此时身在水中,本就难以施力,而从符阵射出的蓝光却能够借助水势,乍一看上去像是飘荡的柔弱蛛丝,可一旦缠绕上来却就像是最为坚韧的水草,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她一击方落,还没再抬起手,蓝色的细丝便如横生的藤蔓一般绕满了她的身体与四肢。
姜云舒握剑的手臂一下子被强行绷直,半寸也动弹不得,她不由悚然而惊,而就在这么偏头查看的短暂工夫,光丝突然发力,将她整个人扯成了个“大”字型。
她心下骇然,死命地挣扎起来,但那光丝却既坚且韧,无论如何挣动也难以动摇分毫,甚至还有余裕继续向上攀爬,慢慢地缠上了她的脖颈。姜云舒下意识地仰头向后,而就在这时,手上一阵剧痛,像是被谁齐腕斩断一般,她手指再使不上力,长剑铮然落地,随即身上一紧,猛地被朝着石台拉过去。
那石台上的阵法再一次光芒大盛,其中一直巍然不动的钉子也开始急促地颤动起来,像是急于接受祭品的邪神。
幽蓝的光线如有实质般越收越紧,细细的血线顺着被其刺穿的地方渗出来,姜云舒猛然又呛出一口血来,却立刻又死死咬住嘴唇,开始窒息的脑子里极力地思索,想要搜寻出来哪怕一点求生的机会。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脚尖碰到了坚硬的石台边缘,一阵彻骨的寒意游蛇似的窜上来,同时,那缠绕着她的所有光丝蓦地一暗,在同一瞬间骤然缩紧。
姜云舒浑身一震,所有那些还没来得及理清的思绪陡然被截断,眼前只剩一片漆黑,仿佛身体在瞬间便被绞成了碎片,连铺天盖地而来的剧痛都变得极为遥远模糊……
然而这濒死般的痛苦不过刹那,就在光丝收紧的同时,她背后也猝然爆发出一道血色的光芒!
那红光威压极强,仅仅与它打了一个照面,无数光丝就慌忙缩起,可即便这般迅速地躲避起来,光线的蓝色也比起之前暗淡了大半,活像是被火舌舔干了水分的叶子,在石台周围卷曲飘荡,却迟迟不敢再探出来。
姜云舒的意识也随之回归。
她从未这样近地触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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