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去问话了。”
听了他的警告,我抬眼想上席望去,果然对上拓朝枫戏谑的目光和似有若无的对一焕的瞟视。
这人真是可恨,他肯定早知我会心神不宁,才故意安排靖阳与一焕同席。现在平白无故的让他看了热闹,心中自是恼恨不已,不觉狠狠瞪他一眼,不想却赶上太后老人家转过脸来,反倒给她惊了一下。她不明所以的望向拓朝枫,后者则强忍着笑意,冲她摆摆手,示意她无须在意,继续欣赏歌舞。
身旁的拓朝北忍不住低笑出声,形容跟拓朝枫一样猥琐可气。
我索性转过头不去理会这对恶劣兄弟,谁知一转头,便见靖阳公主携着一焕向我这边款款而来,似是注意到了刚才的热闹。
我本能的想起身回避,却被拓朝北握住手我,他用劲甚巧,不大却让我无所挣脱。我只好四下张望寻找哥哥求助,却见他被几个老臣缠住脱不了身。情急之下,我只能两眼一翻,顺势栽倒在拓朝北怀中——我是决计不愿在这样的场面下,同一焕重逢的。
我听见靖阳公主一声惊呼,又感觉哥哥运功几步冲到我面前替我号脉,我的指头在他的腕下轻轻动了动,想是他马上便会了意,儿时顽劣为逃避责罚所形成的默契,让他立时有所应对。
“王妃殿下久居深闺,体质较弱,怕是今日车马劳顿,过了暑热,再加上酒气上涌,适才晕倒。”
“今日暑气较盛,这丫头又陪我在太阳下站了许久,本来身子就孱弱,怕是累得不轻。皇上,我看不如让荣王送她回府吧。”太后向拓朝枫征询道。
“母后说得极是。”拓朝枫赞同道,随即话锋一转,“荣王府离宫距离不短,嫣儿目前恐怕经不起车马颠簸,不如让她先在宫中安置,等身体好些了再送回府也不迟。”
他这提议看似通情达理,实则又将我置于他的掌控之中,可是昏倒复转醒这戏码实在拙劣,只能咬碎一口银牙,在荣王应许后被他安置于软轿,送往最近的太后的行宫。
许是酒力作用,在晃晃悠悠的软轿上,我竟然真的睡了过去,待挣开眼,窗外已然大亮。
“终于肯醒了。”拓朝枫一身玄色便服,更显得他面如冠玉,清俊挺拔,他好整似暇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调笑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耐烦道,对于晨起后见到的不是宁翠而是他表示不满,“不用上朝么,大清早跑来皇嫂房里看人起床,陛下真是好兴致。”我毫不避讳的坐起身,与他对峙。
这不是我第一次仅着中衣面对他,他也见怪不怪的任我赤脚下床取水喝。
“说吧,昨晚故意将我留在宫中是作何打算?”一口饮尽杯中茶水,我开门见山地发问。
我同拓朝枫的相处模式想来如此,再加上原本因为赐婚的事而对他颇有微词,此时我更是不屑客气。
“怎么,之前三跪九叩的教养都还给师傅了?”他话里虽大有挤兑之意,但神色却甚是愉悦,“大婚前日我看你举止还算得体,若是被徐婆婆看见,定要叩谢上苍垂帘,终使得朽木逢了春,铁树开得花。”
我言行举止私下里全无闺秀模样这点,始终是爹爹和娘亲的心头刺,连曾经一手教导出我娘亲的教养师父徐婆婆,也在教了我半年后,撂下一句朽木不可雕,气哄哄的告老还乡。为此拓朝枫还奖励了我一次郊游,因为他总说徐婆婆教我的全是残害女儿家思想的歪理邪说,决不可听信。
女儿家应该洒脱,应爽利,也应有为国贡献建功立业的决心。他从不认为女人天生便不如男人,女人也有权享乐,有权追求爱情和自由。在他的观念里,男女是平等的。不少权臣皆认为他的这个想法有伤风化,但在我看来,这几乎是这个嘴贱心黑的少年帝王身上为数不多的闪光点之一。
思及此处,他已经从善如流的拿过我手中的茶杯,毫不避嫌的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陛下,这茶壶配上六只杯子不光是摆设。”我嫌弃的看向他,出言讽刺。
“嫣儿,你终于肯原谅我了。”他放下杯子,满不在乎的浅笑。
我心中长叹一口粗气,无奈开口道:
“从幼时起就被你欺负,我几时真同你执过气。这次虽说是关乎我终身大事,但你这样坚决定是有你的苦衷。横竖我与荣王已成夫妻,我再有怨气也总归是要过活的,事到如今我原谅你与否,还有何用。”
听了我的感言,拓朝枫原本俊朗的神采一点点阴沉下来,我最后一个字音还未落地,他就霍地起身,冷眼斜睨着我道:
“听你前半句还算人话,没想到结尾这样恶毒,沐绯嫣,算你狠!”语罢抬脚怒气冲冲的夺门而出。
直到他绣纹的袍角一闪而过消失在门口,我也未从愣神中恢复过来。仔细回顾品味了一番刚才的话语,善解人意宽怀大度,没有丝毫忤逆之意,他何来那么大的火气。真是急急狗子无常脸,他阴晴不定的翻书脸脾气,终究还是没有变,亏他当了这些年狗皇帝,气定神闲面不改色的修为,没养成半分。
我百无聊赖的望着院外一地明媚的阳光,忽然想起我答应一焕愿意等他的那一日,也是这般灿烂的阳光,只不过被院中葱郁的树木拦截得有些细碎,一如那时情窦初开的情怀,热烈却又清新。自从被莫名赐婚,我便常设想,如果那一日没有答应一焕,我现在会不会少些歉疚。
☆、伸冤
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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