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呆在这皇宫中,同她一起——同他毕生所追求的九皇女一起,来他身边。
“是,奴婢知道了。”
当日,毓柳依依惜别了家人,和九皇女一起入了宫。九皇女本来有的封地也变成了摆设,就此作为太夫身下最为得宠的一对璧人留在了宫中。
有人认为九皇女和倾城公子一时风光无两,眼红嫉妒。也有人认为太夫此举,明在提升毓柳的身份,实则借着他的身份扣住了名义上是他女儿的九皇女,牢牢的把九皇女和十皇女这皇家唯二的两个皇女抓在了手中,再也翻不出他太夫的手掌心。
不论是阴谋论也好,还是艳羡也罢。
花顾白从来不对任何人说自己的想法,哪怕是贴身奴婢也不能探知他一点儿心思,这事也就此成了百姓津津乐道的闲话。
“你来了?”花顾白坐在开始就坐着的位置上,没有转头,便能猜出来的人是谁。
“不是你费尽心机要让人把本皇女扣下么?倒是本皇女小瞧了你,顾白,本皇女万万没想到你是个恩将仇报的。”九皇女站在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冷笑。
她本来已经计划好卷土重来,东山再起的机会了。没想花顾白这么绝,竟然认了她的新郎为干儿子。也真亏他做得出来,两人的年岁相差无几,他为了这权利倒是真舍得。
两人一到皇宫,就被士兵给监视了,说是不让他们夫妻乱走,实则是软禁,谁又看不出来他太夫的心思呢?皇女岁数大了就要送出宫到封地里去,而皇子不是,出嫁了的皇子是要跟妻主一起在宫中生活的,他不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扣住了她么。
“......”花顾白摩挲着手上精雕玉琢的金簪,迟迟不应声。背对着九皇女,露出了一丝疲倦的苦笑。
是么,果然还是被误会的吧。
所有人都觉得他喜欢这个位子,所有人都觉得他放不下权利。
谁又知道,他也不过是用这个法子把九皇女扣下,多看她几眼而已呢。
深吸一口气,他明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这个人的回应,这一刻也只是为所有失望里再填上一笔罢了,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你,过来给我瞧瞧可好。”他冲后面招了招手。
九皇女冷冷撇头,不耐道:“你明知这里所有人都听你的,何必说的如此客气?”
她嘲讽完,站起身靠近了花顾白。一步、两步,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能看清这位史上最年轻的第一位垂帘听政的太夫。他如往年一样貌美,似乎还能看得出来几年前的风情,只不过他眼里的晦涩实在太深沉,给他平添了份老陈。
她没有想过自己一手救起来的棋子,竟然会把自己逼迫到这个地步。
“再低点吧,哀家看不清你的脸。”花顾白抬头看着俯视自己的女子,明明皇女俯视太夫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此时在宫殿中的奴婢却没有人吭声指出来,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原地像个木头人。
“看不清么?”九皇女低下头来,袖口一道白光闪过。
花顾白没有阻拦她的动作,反而是笑着点头道:“这下看清了,足够清楚了。”
足够看清她的怨恨,她的疯狂,和她最后的决定。
不管他死后,这段历史会怎么被后人所记载。是被污蔑成他自杀,还是真的如实写九皇女弑父,都与他无关了。
他又活不到那个时候了,无所谓那些文绉绉的大臣怎么掰扯他。反正他的名声,这辈子就没好过,不是吗?
“妻主。”远远的,他听到耳熟的男声在入口呼唤着他眼前满脸是血的九皇女,那都是他的鲜血,不知是不是温热的。
是毓柳吧。
花顾白眯着眼看到毓柳笑得一如往常那样干净,进了来,站在满身是血的自己面前,害怕一般搂住了九皇女的胳膊。
害怕......他现在的样子很骇人么?
应该是吧......当胸一剑,死的真惨。
“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花顾白松开皱紧的眉头,伸手想要抚摸九皇女的脸,却被她厌恶般避开。花顾白也不难过,笑了笑慢慢放下自己的手,看着她疑惑地问:“当初,当初为何救我。”
为何救我。
为何把我从溺水的痛苦中拉出。
又为何把我推入更加深沉阴暗,无边的地狱中。
他自以为他从母亲那里逃出,却在被她救起的那一刻起才发现自己又栽了。
一个大逆不道的男子,栽在了感情手里,多可笑。
九皇女对眼前的男子最后的询问,没有再藏私。她料定他必死无疑,今日的一切都是冯封跟她说好了的,这里的奴婢也早就被换成了他们的人。只等太夫一死,就散出太夫暴毙的消息。
“救你?”九皇女神色温柔的看着他,眼神却带了几分同情,“到了此时你还不知道吗?你那时跳河,又是在偏远的地方,本皇女怎么可能是无缘无故路过游河救了你?当然是早就听说那里有一个名扬四方的美男子,才奔着可利用的心态去找你的。”
“只是没想到一切都那么凑巧,正好被本皇女见到你跳河。于是本皇女将计就计,卖了你一个顺水人情而已。”
九皇女眼中闪现仇恨的光芒:“按理说你老老实实听本皇女的话,做好该做的一切,这太夫之位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你万万不该让那笨拙幼稚的十皇女登上皇位!害本皇女落魄至此,本皇女只恨当初养虎为患,给了你恩将仇报的可趁之机!”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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