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夏轻声哼着歌在水槽边洗碗,昏黄的灯幕下眼眸也带着朦胧,小小的房子里时不时有呯嘭的碗筷声响起,伴着低声清淡的小调,也混着屋外偶有的孩子笑闹。
成夏擦好桌子,没多久又把书摆了上去。
他的成绩一向不让人担心,除了天生脑袋聪明的原因外,也有后天生活的磨砺——相比大多数被家长压着上课私底下却总想着溜出去玩的那些无忧无虑的小孩,他的身上就像压了千斤重的包袱,在路上稍微一点的休息也像是折磨,只有早些到达目的地把包袱卸下后才能有真正松快的日子。
笔尖摩擦着粗糙的纸面,发出“擦擦”的声响,可房间里没安静多久,很快被卧室里“砰”的一声扰了清净。
成夏被巨响惊起,生怕遭了贼,猛地赶到自己屋里。
屋里一个男人摔在了窗边,那一下可实在了,很明显让他疼得不行,抱着腿不停地在叫唤,根本来不及也没j-i,ng力躲藏了。
而瞧那男人的身形面孔,可不就是他那混账老爹王昊吗?
成夏只觉得胸口一阵火苗蹭蹭蹭地往上冒,惊慌未歇怒意又起,直接把趴在地上的男人拽了起来:“王昊!你又想干什么!!”
在城市的另一头,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在整个城市中闪烁,眩目得像是一团炸响后,簇拥在地面上盛大的烟火。然而对于城市中的人们,这一幅繁华的夜色早已像看不见多少星光的夜空一般平常了。
时溆玩着电脑上的小游戏打发时间,开着免提的手机传来了稀稀拉拉的人声:“过几天就要军训了,要不要跟我去吃顿好的先?”
想着自己最近的确闲极无聊,时溆就应道:“行。”
手机对面的声音从遥远模糊一下变得清晰起来,像是把免提关上顺便找了块安静的地盘。
手机另一端的男孩杂七杂八地扯了一大堆,活似太久没说话要被憋死了。时溆也是选择性地听听,耳朵就像过滤网一样把一些废话格挡在外,直到听到一个关键词:“农家乐?你不是说那是你爸那辈儿才喜欢的东西吗?”
男孩——祁边戎丝毫没有把时溆对他的嘲讽听进去,连抖机灵都不抖,直接进入正题:“那不是我以前没有遇上好吃的吗?这家可不一样,他们家做的菜是真好吃啊,每样菜都香的很,真心是高手在民间!……”
时溆听他又在满嘴废话频出,头都大了,干脆道:“行我一定去挂了哈!”没说完就挂掉了,让人十分怀疑对面究竟有没有听全。
虽然祁边戎话是挺多,但舌头是真的刁,这是一个真正贯彻“民以食为天”的神奇男子,他家妈妈一手堪比星级大厨的手艺为他对美食的热爱和挑剔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祁边戎对那农家乐的夸赞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时溆正是十几岁长身子的时候,想着美食,肚子免不了又开始叫屈,只好下楼去厨房下几个库存的饺子来安慰安慰自己。
对了,祁边戎说定哪天来着?好像是周六?
成夏在房里觉得万分荒谬,半夜跳窗偷溜进房想偷钱的人正是他亲爹——王昊。
他房里窗户锁前段时间坏了,正打算过些时候找人来修,为了防贼,就把窗前的小桌子移到了墙边,在窗前放了一张扶手上蒙了布的靠椅做障眼法,没想到还没来得及防外人,就先防住了家贼。
王昊搓了搓手,抬头梗着脖子对着成夏:“我这就是拿点去用,我是你老子,难不成还不能用吗……”说着脸上挤出了笑来,又转了目光盯着墙角打转,活似那里才有钱似的。
成夏扯着嘴角看着王昊笑。自家的钱?
“既然都是自家人,不如你先给我把学费交了?爸?”成夏语带嘲讽地说。
王昊人的确浑,但偷儿子的钱当场被抓这样的荒唐事还是让他面子挂不住,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兔崽子书白念了,怎么这么不懂事”,也没了下文。
成夏的钱都来自他的母亲,准确地说,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产。近些年通货膨胀愈发厉害,早年这笔足够成夏用到成年的钱,如今看来也只能再用几年。
成夏父母早已离婚,双方都是亲缘稀薄,连一表三千里的亲戚都没有,于是母亲意外死亡后,他就直接被“分配”到了亲生父亲名下的。
王昊不学无术在外惹事赌博牵连到成夏不止一次,再加上长时间酗酒,喜欢酒后发疯打人,成夏从小又不是个隐忍懦弱的性子,也从不把王昊真的当父亲,怎么打他的,他总会拽着所有能拉起来的东西更狠地打回去,以至于两人势如水火,两人间也只有名义以及血缘上的父子关系,至于父子情谊,真的是淡薄得可以。
成夏没把王昊当父亲看,每天直呼其名,王昊也从不把他当自个儿子疼,整日把“讨债鬼”挂嘴边。今天这点“小事”不过让他们关系往老死不相往来上多迈了一步,两看相厌,于是便都无言地回了房。
成夏紧紧地攥着一把备用的锁,指尖捏住锁上的锈斑,利落地把放钱的抽屉合上,再落上锁,又接着将手卡着钥匙“嚓”地串到平常用的圈上。可惜这次不太顺利,钥匙从圈里溜了出来,又直又狠地在他手上划出一条白痕,隐隐有些红丝渗出皮肤。轻微的刺痛根本比不上他此时胸中的憋闷,那口常年压在他心头的气好似又加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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