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恼之间,陈韫玉站直身体,拿刀直抵他的下颚说道:“从来没有哪一刻我像现在这么后悔将你带回了辽东……”
“不要生气,不要抹去过去的美好……至少此刻之前,你还是爱我的对吗?”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意,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他摇了摇头,说:“你总是仗着我对你的纵容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
“来人,拿下这乱臣贼子,众将听令,不知者无罪,念在你们是被j,i,an人蒙蔽才糊涂至此,先放下兵器者从轻发落,赏金千两,抗命者就地处决!”
他出言掷地有声,一行人面面相觑,瞬间跪倒一片,这时一旁的蒋长平却走上前来问道:“世子这人……”
陈韫玉面无表情道:“我的人,我自己动手,不劳各位费心……”
“……”蒋长平一时无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半会也不知是该诧异这俩竟有私情还有该诧异那位竟敢谋反,最后索性把眼一别望向二皇子,沉痛道:“先将二皇子收殓了吧。”
至此叛乱之事以凌雁迟的下狱和二皇子的死亡落下帷幕。
叛乱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只是影响深远,除了老百姓们忐忑不安外朝堂也是一日乱过一日,讨论的主题只有一个——该立谁为君……于是五皇子和太子嫡子陈敏这两个半大的孩子被推到了幕前。
情况不止于此,在一堆男人的讨论声中偶有时候会听见妇人的嚎哭,先是丧夫复又丧子,端贵妃承受不住,连着三日都会寻到朝堂上嚎哭一阵,逮谁骂谁,两天就搜脱了形,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从端庄妇人变成了枯槁老树。
而这几日陈韫玉一言不发,仿若一具空壳,不远处的钟声一直不停,他的心里也是一派澎湃,就差临门一脚,这个帝位他就能坐实,可他却想放弃了。
那个人已经在地底呆了五天。
“诶,你们说隔壁那位小兄弟是不是死了,我怎么瞧他今日一动未动?”一位身穿灰色衣裳的瘦弱青年趴在牢门上望着隔壁的人,这人靠墙睡着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了。
另一位身材壮实的小伙也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疑惑道:“不能吧,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么,还给二柱讲过故事,怎么会死呢?”
二人身后一个小男孩眨巴着机灵的眼,脆生生说道:“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来时他胳膊上有伤……”
“有伤?我怎么没发现,那他怎么不喊疼?哎呀!莫不是伤口烂了,这样不行啊,得找人治治才行!”灰衣青年拍着大腿说道。
高个子撇了他一眼就回了原处,看在墙角道:“嗨~就你闲,他若是能出去就不会进到这里来,你以为牢房是谁想来就能来的么?”
“可我总觉得他不一样,他这么爱笑的人,应该会有人来救他的吧?”
“嘁~”
凌雁迟朦朦胧胧间觉得身上热的厉害,就像被人架在火上在烤,突然就想到了和陈韫玉一起吃过的兔子。
“韫玉……”
听见他呢喃,瘦小伙一下就蹦到了牢门边,头卡在缝隙里冲他道:“小兄弟,你醒了没?醒了动动手指我看看,我这里还有两个隔夜馒头,我扔给你吃啊!”
他果然动了动手指,下一刻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就砸中了他的脑门,还怪准。凌雁迟睁眼,觉得肚子难受的厉害,确实饿极,那起那馒头时却闻到馊味,于是微微张开的嘴又闭上了,缓缓放下手道:“我……没有胃口。”呼吸间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体温,不由上仰头往墙壁贴近了点。
三天还是五天,记不清了,这几日都在下雨,牢房里唯一的一个天窗透进来的光都十分微弱,他睡的又多,醒来时常不知是清晨还是傍晚,不知道这些时间够不够那个人控制这一切……
“小兄弟,你可别嫌弃,到了这里就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能吃的都叫外头那些黑心鬼吃了,剩下的才会送进来……对了,看你讲话谈吐,不像是普通人,你又是犯了什么事才进来的,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凌雁迟想笑却有些无力,只翘了翘嘴角,说:“不好说……”
正说着外头却传出开锁的声音,一声声翠响无比悦耳,很快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世子哥哥,你可要替漂亮哥哥多说几句好话,你不是喜欢他么,自然能保的住他的吧……”话说完他就冲到了牢房门口,冲狱卒嚷道,“快给本殿下把门打开!”
凌雁迟偏头,这才注意到远远的站在门口的陈韫玉。
狱卒将门打开,很快陈嘉上就朝他扑了过去,头埋在他怀里激动地说道:“漂亮哥哥,你就是我哥哥,嘉上终于又有亲人了,放心,嘉上定不会让你死,马上就让人放你出去!”
凌雁迟眨了眨眼,隔着木质牢笼,二人眼神相触。
“你说的,这是何意?”他问的是嘉上,眼神却是望着世子的。
“世子表哥都告诉我了,你是嘉上的兄长,我会救你的!”
至此凌雁迟的眼神变了,淡淡的朝他说道:“世子哥哥说谎,他是哄嘉上的,我虽和你母妃长相相似,可和你并无血亲关系。”
“不是的,”陈嘉上不停的摇头,坚定道,“我相信的并非是世子哥哥,而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很想靠近,你若不是我兄长那又是谁呢?”
“可我娘……早在我六岁那年就死了啊……”
这句话他是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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