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雁迟返回洞口时顺手敲晕一个守卫,十分缺德的扒了人的衣服套自己身上,合身倒是合身,就是裤子短了一截,往里走时又摸了点黑灰在脸上,于是漂亮的一张脸现在只剩两个眼睛能看了,总算能光明正大提枪朝里走了。
那人似乎是叫张总管?
越往深处味道越来越难闻,一股汗味伴着山洞的陈腐味,就像埋了几百年的老坛酸菜,臭的让人发昏,他脑袋里半途而废、要不跑吧的心思蓬勃向上,然而他还是忍了下来,越往里烛光也越昏暗,山壁间不少蜡烛都是灭的,看来这张总管还挺懂养生,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灯火几乎灭完了,凌雁迟知道他到了,他脚步一顿,难得在这幽暗的洞里竟然体会到几分豁然——这里头是真大,一个个码的整整齐齐的长条箱子就堆在他眼前,里头装满各类武器,粗略一扫就看到了雁翎刀,长丨枪,还有捆成一堆的弓箭,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里头还夹杂着几个火铳……
这一溜烟的箱子外头有长戟的一角从宽大的缝隙漏出来,从头至尾,像蜈蚣的脚,中间视野间或被些没被炸干净的山壁棱角挡住,以至于他也不清楚这箱子到底排了多长,高倒不怎么高,大约五尺。看到这些兵器他更加肯定了造事者身份不俗的猜测。
他镇定地朝里头走去,和外头一样,每隔一段距离有守卫持枪而立,严阵以待,凌雁迟脸不红心不跳的朝着其中一人眨眨眼睛,勾唇笑道:“张总管在哪睡着呢?”
他问在实在是太自然了,仿佛多年老友,被问的那位懵着一张脸,一脸“他是谁,为什么认识我,我是不是把他忘了,不应该啊”这样的表情,最后怀着歉意的心理,不动声色的给凌雁迟指了指。
“谢了兄弟,回头会给你好处的。”抛下大话他就顺着左边的路拐去,一片金叶子被他捏在手心。
张总管正在打盹,他睡的那张小塌可能是凌雁迟在这里见过的最值钱的东西了,他缺德已经有些年岁了,便蹲下来毫不客气的推了把这睡得口水横流,肥头大耳的中年汉子,也许是这下力道不够,汉子翻了个屁股又睡了,嘴里还嘟囔了句什么。
这次他直接打人了,一巴掌呼到他脸上,趁这胖子还没发作,又把准备好的孝敬之物笑眯眯的放在他眼前晃了晃,这蠢笨的汉子马上由惊怒转惊喜,过程快的不及一个眨眼,他一把夺过这片叶子,岔开腿坐直身体,还假模假样的咳嗽了两声,端出“虽然这里我最大,但你有什么要求还是可以提”的样子指了指这里头的一些人,说道:“挑个位子吧。”
凌雁迟笑的一点不真诚,他说:“我想巡逻内场。”
张总管十分不理解,狐疑道:“这个最辛苦,要不停的走,你确定?”他还有些警惕性,至少没有看上去那么草包。
凌雁迟点头,一脸向往:“我从小就喜欢玩兵器,看着它们我开心!”
如果陈韫玉在这说不定还能帮他做个证,因为他是亲眼见过的。
可没人作证这胖子也信了,因为他困了,得了便宜的张胖子开始翻脸赶人,闭着眼十分不耐道:“行吧,赶紧走,原先那个要是不服气就让他看着办!”
就没见过这么贪的,凌雁迟在心里“啧”了声,表面功夫都没做全就走了。
很快凌雁迟就找到那人,最后以一锭银子收买了他,成功让他没有多嘴便乖乖走人,手笔之大让人折服。
他是有目的的,因为他不信这里只有兵器,兵器这种东西一旦多了,就容易和某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联想到一处,那就是造反,而想成大事,还需要一样东西,那就是刚才被他随便花出去的银子。
他找了个适合的位置——长蜈蚣的最尾端,在这里,那些站的跟木头桩子似的守卫看不到,随后猫一样往上一跃,人就落到箱子顶上站稳了,猫着腰,盯着箱子里头费力打量着,一排排一个不漏,这些东西跟叠罗汉似的一层一层,在幽暗的空间里搞的他眼都酸了,不过还是有点收获的,在众多四面透风的箱子他总算发现几个钉的严丝合缝的,他数了数,整整五大箱。
就是这五个箱子,埋在众多武器下头,稳稳当当的充当着这不伦不类的兵器库里的主心骨。他猜这里头装的正是银子,所有想法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都是空谈,而他从来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到底是不是,探一探就知道了。
他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小东西在手心掂了掂,成败在此一举。
自小他就体弱,一岁不到就被父母寄养在山上的一护人家,他皮,那户人家也不怎么搭理他,就扔给他一个小玩意,就是这颗拇指大的磁石,自此他就走上了一条见着什么黑东西就吸一下,不吸就难受的猫嫌狗不待见的日子。五年前下山,他顺手将这小玩意带着了,却不想现在竟能派上用途。
就是委屈他的荷包,怕是又得丢一次,这荷包现在很有点分量,之前卖艺的银锭子铜板什么的都在里头。他现在要把荷包扔下去,位置是关键,首先它不能直接就落到最底,不然要捞它,这么多箱子搬来搬去麻烦费时间,这里不是他家,变数太多,万一打草惊蛇就功亏一篑了;其次,它也不能卡在两个箱子中间,不然在搬动的过程中荷包还是有可能掉到最底,所以他才需要里头有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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