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塞了大把的零嘴与石榴几个吃,姚氏还要给她们端馄饨。
花椒姊妹几个也都凑了过来,帮着招呼族姐妹们。
袁氏接过甜茶忙拦了姚氏:“在家吃了过来的……”
姚氏几个嘴上答应着,转身就进去厨房又端了馄饨出来。
秦老娘又去内室取了压岁钱出来,四个小丫头,每人一串儿红绳穿就的钱串,拢共二十个大钱。
这在亲戚之间也算是厚礼了,却也是年年俱是如此的。
四个小丫头磕头收了,只红枣笑着说了两句吉祥话,石榴、花生、桂圆俱是诺诺的,没有做声。
花生、桂圆还罢了,一个还比香叶小一岁,一个更与花椒同岁,年纪尚幼,可石榴却是和茴香一般大小的,再是抱养的也是家里的长姐,却仍是一副束手束脚、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秦老娘看着她满手满脸的冻疮,始终垂着不敢看人的眼睛,不由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
袁氏也没有多说什么,略坐了坐,说了几句闲话,看着石榴几个吃完了馄饨,就起身告辞了,一家子的女眷将她们送到门口,秦老娘还要交代她:“下半晌早些过来。”
袁氏笑着应是,也道:“中午您和族叔也一道过来。”
秦老娘目送袁氏离开,领着儿媳妇们回屋。
屋里秦连虎几个已在向秦老爹道:“……他不讲礼性,我们却是要讲的。”
众人虽说都没听到前情,可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们说的是哪个。
秦老爹欣慰道:“你们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也不耽搁,秦家兄弟妯娌拎着大包小包带着孩子们一道出门,罗氏则领着花椒香叶去了厨房。
秦老爹看着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到底什么都没说。
而那边厢秦连虎兄弟几个打头,几步路就走到了秦连彪家,还未进门就听到了黄阿婆骂骂咧咧的声音,当先几人故意加重脚步,屋里果然略略收声。
黄阿婆刚从崇塘的渡神庵进香回来,带着满身的香火气,说起话儿来却像吃了爆竹:“阿弥陀佛,你们这么多人一道来,倒是唬了我一大跳!”
一进门就是夹枪带棒的晦气话儿,秦连虎兄弟几个却连眼睛都没抬,眼观鼻鼻观心的给黄阿婆拜年。
杜氏眉头倒竖,这老婆子,大年初一就咬人,怕不是疯魔了吧!可见姚氏眉头都未动一下的模样,也耐下性子敷衍,袁氏已是拿了毡垫出来铺在地上。
黄阿婆斜睨着袁氏冷哼了一声,心里开骂,嘴上亦是没个好声气:“别给我磕头,我又不是庙里的菩萨,这么多人给我磕头,也不怕折了我的福气。”
没人告罪没人说好话儿也没人陪笑脸,浑似没有听见似的,秦连虎已是开口请秦连彪一家吃夜饭,袁氏连声应了,黄阿婆“哼”了一声正要说话,秦家兄弟几个已是作揖告辞了。
黄阿婆气的直捶椅子,袁氏又气又臊,拦着孩子们要给压岁钱,被姚氏杜氏二人合力拦住了:“我们之间早就说好了的,两免,你就不要客气了。”又请她吃夜饭:“一定要来。”
袁氏红着一张脸,也道:“嫂子弟妹们待会也得过来。”
姚氏杜氏笑着嘴上应好,杜氏却在心里暗啐:这样的年饭有甚好吃的,还不如豆腐席。
其实早些年秦观永还在世的时候,两家从来都是合在一起吃年夜饭的。都是秦老娘一人操持,秦观永一家只要带人带嘴过来吃就行了。就连黄阿婆亦是如此,从来就是袖着手,甚活儿不干,嘴上还要说“能者多劳”。
只是后来秦观永去世之后,黄阿婆想起来就要哭一场,说是从来没有一家子在一起吃过年夜饭。也是自打这以后,两家大年三十才分开了过。不过那时候黄阿婆还有些礼性,知道要请客请秦老爹秦老娘吃饭。
习以为常,通常都是大年初一的中午黄阿婆请客,夜里则是由秦老爹秦老娘回请。只不过一年一年的,起初姚氏妯娌还会带着孩子们去坐一坐,可随着两家之间看不见摸不着的芥蒂越来越深,黄阿婆见人就说:“吓死个人了,那么一大家子,一坐下来就是三大桌,就跟没吃过饭似的,我看着都怕。”
到了前两年,也就只有连字辈的兄弟五个会去坐一坐了。
从秦连彪家出来,长辈们俱是神色如常,饶是杜氏也醒转过来了,小小子小丫头们却俱是气鼓鼓的,只不敢言语什么。
待只剩下他们小兄弟姊妹几个的时候,丁香才瞄了眼门口,点了点花椒和香叶的圆鼻头道:“还是这两个小东西好。”说着扬起下颚点了点西边:“往后我再不过去了。”
四堂哥就道:“我也不去了,不叫我们磕头,不就是不想给压岁钱么!”
丁香又好气又好笑,横了他一眼:“就算给也只有一铜子儿,扔哪都不响,你稀罕,我不稀罕。”又道:“大年初一就这样闹,她这是拜的什么菩萨?”
五堂哥却是老神在在地道:“不理她不就行了,你没见我们爹娘吗?闷着她,不睬她,不管她说什么只是不接她的话,叫她独个儿唱大戏,我敢肯定她这会子比咱们还生气呢!”
丁香和四堂哥俱是面面相觑。
正在与香叶拍花牌的花椒抬起头看了看自家这个自来鬼精灵的五堂哥,再看看眼前歪着小脑袋嘟着小嘴看牌的香叶,不禁感叹,不光是龙能生九子,人也能。
一直都没有做声,坐在花椒身边看着她玩儿的六哥忽的抬起头来,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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