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他也总找不到兴致相投之人聊天,豪勇之士尚不能投缘,何况不出闺门的女子。没想到今天这偶遇的燕州丫头竟让自己刮目相看。
眼看月色盈空,星子闪烁。
男子主动提议道:“我们也找个地方聊聊?”
明萨犹豫了一下,那男子接着说到:“既来之,何不落个俗套应付完这个节日?”男子似乎担心明萨会拒绝,于是加了这么一句。
“好啊,我对你为何不找有缘人比较感兴趣。”明萨并不理他应付完节日的说法,爽直的表示想听刚才被他避开的话题。
男子被这小女子的爽朗逗笑,十分赞赏的伸出手来,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去哪里?”
“双飞坡,”男子看了眼浑身泛着好奇的明萨:“跟我来,再晚就没有位置了。”
广场上相遇互觉投缘的男女们在日落后,都会去双飞坡。
这里是个慢坡度的山坡,月色下看去,有多处小巧秀雅的休憩亭。亭子呈方形,四角飞举,曲线优美,粉墙漏窗,体量轻盈,供两人独处刚好不过,设计颇具匠心。
眼看这坡上百余处亭子已被占个差不多,男子不想再费心思去找空着的亭子,便选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停下来,问明萨道:“我们就坐这里如何?”明萨四周看了看,点头应了。
那大叔倚靠一块大石,屈腿坐下。明萨也屈身坐下来,跟他隔了个礼貌的距离。
“好啦,可以开始讲你的故事了。”明萨直截了当,直入主题。
男子无端又被逗笑:“好奇怪的开场,我要怎么说。”
明萨心中一过,确实有些好笑,于是也笑着说:“那我们再重复一遍之前的对话,找找感觉?”
男子继续笑着,这个小丫头让气氛充满了乐趣。
然后,他开始收敛情绪,逐渐安静下来,抬头看向天边初升的月亮,有几次欲言又止。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
却是楼空人远,如此情痴,说与何人?
那大叔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明萨,在心中思虑:这小丫头是燕州女子,再有几天便起程回去。而自己已经埋藏了十几年的沉重心事,是否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陌生人,或许一吐为快之后,自己就能如释重负,敞开心扉。
“说来话长,”大叔面对明萨,看到她面纱后一双隐隐可现的明眸闪烁,终于决定给自己一次倾诉的机会。
“无妨,那就慢慢说。”
似乎静默了良久,那大叔再次开口,诉说他的故事:“我像你这般年岁时,遇到一个女孩,她很美,像天上的明月。她温柔,就像溪水。我们相爱了,那段日子特别快乐,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她嫁给我师兄。”
“啊!”明萨不禁发出了惊呼:“为什么?”
“宿命。”大叔将头低下去,沉埋多年的心事抖落出来,似乎有些没准备好的黯然神伤。
“宿命?这是何方鬼理论?”明萨反驳道:“你不怪她?没有问她为什么吗?”
“有时候不是所有人都能为自己做主。”大叔说到这里,神色更加沉重起来。
有些人生来就有她的宿命,不管中间的路如何走,走进多少岔路,最终还是会被宿命所缚。那些岔路中的风景只能成为回忆里的痛苦,他心中思虑着。
“多半是王公贵族才无法为自己做主,”明萨说着:“身份尊贵也必然会背上更多责任。”
那大叔转头看向明萨,有些惊讶于她的懂事,然后默默点头。
“那,他们幸福吗?如果幸福,你便不该这样伤心。”明萨看到大叔的落寞,有些想要安慰的意思。
大叔顿了顿,似乎是有些更痛心的事想说,之所以说是更痛心,因为他再一次的欲言又止,而且握紧了拳头露出惨白的关节。
他停顿之后接着说到:“他们婚后不久,双双死于意外。”他的声音变得低哑。
这就是那更让人痛楚的结局。
的确,相比起爱的人嫁给他人,她的死更让有情人悲痛欲绝。而且就在他还没能接受她嫁给别人的时候,上天又猝不及防的安排了这样一场更残忍的噩梦。
明萨瞪着眼睛,牙齿咬紧。错愕到没发出任何声音。
“意外?”稍微消化了一会,明萨试探着问到,生怕刺激到他。
大叔默然没有回话。
明萨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向能说会道的她,是众人的开心果,却从没遇到过如此离奇的事,弄的她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个男人。
他宽阔的背,说到心爱女子之死时,甚至有些不自控的颤抖。
“今天灵犀节,是她死后我初次来。”大叔发觉明萨有些尴尬,而自己也有些过于紧张和压抑,他舒了口气这样说道。
说完还心中暗示自己是时候该放下了,接着打破沉默说到:“来之前还特地去她的陵墓,跟她说我打算放下。”
“她…这件事过去多久了?”明萨生怕说“她死去”这几个字触及了他的伤疤,忙改口问到。
“十五年。”
这个数字,又一次震撼到了明萨。
眼前这个贵气凌云,身姿笔挺的男子居然如此痴情。
十五年的光阴,十五年的寂寞,用来怀念一个人,用情何等之深?
世间最美莫若情字,而情字偏偏难以捉摸。
它似云与月,花与露,看似相拥,实则相隔。
情字是花,美得让人窒息;
情字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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