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调子,这叫她恍恍惚惚间想到了自己模糊的曾经,好半天也没能真的下得去手。
她记不真切了,好像自己还进过天后的私牢,至于为了什么,她也不明白。
那时候的事情,凌若记不清,也没有同东华提,便以为他也不会知道。
就在她从极寒之地取完寒若草之后,她虽没有正面望见东华的神情,可听着他漠然的要他不要再来时,心口疼得险些没当场破裂开来。
其实她不知道,她刚从围墙边上钻出来,东华也跟着在她身后,静默的望着她离去,他到底怕她真的出事。
说巧不巧,天后关心自家唯一的儿子,亲手做了羹汤给他,却刚好望见了这一幕。
若是对方是瑶池仙子,最不济,也是位阶上品的上仙也好,可偏偏就是连狐族都看不起的红狐,这样卑微的女子竟然也能获得东华的垂青,她怎么能忍。
其实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东华只是逢场作戏,那天后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东华眼波里却满是怜惜,他明显的动了心。
为了斩草除根,天后当夜就派人抓了这只她眼中不知好歹的红狐,逼着她认下她没有做过的事情,以求名正言顺的除掉她。
凌若性子倔,没做过的事情死不承认,鞭子抽断了不知道多少根,直到她的魂魄都要被打散过去,她依旧不肯松口。
昏死过去的时候,她嗅到了冷梅的香味,再后来,她醒在自己的屋子里,身边坐着的是红着眼眶的常玉,浓密的伤药味道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她以为是常玉救了她,可那时候,除了天后,怕是没人知道,东华突然闯进暗牢时,脸上滔天的愤怒有多可怕。
他头一次与自己敬重的母亲顶撞,甚至当着她的面,径直抱走刑架上已经失去意识凌若。
她连着七天没来他的紫宸殿,他的心怎么能安稳,幸好他没有沉住气,幸好他终于还是找到她了。
也就是那时候,他才知道,那几颗寒若草竟是她用心头血灌溉开的花。
他坐在她的床榻,久久的说不出话来,她满身血污倒在血泊里的时候,他的心在那一刻当真停跳了一拍,他甚至在想,倘若她死了……
倘若她死了,其实他正好可以解脱——这是他从前的想法,可也就在这时候,他才明白,倘若她真的死了,他的生命将再也不会拥有任何的色彩。
没人知道东华用自己的血喂养她,让她活下来;也没有人知道,那时候他有多后怕;更不会有人知道,他在她魂魄飘离的那几日,心神不宁到连字都写不了。
所以,她有了转醒的迹象之后,他便离开了。
至今也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活着从暗牢里出来的。
如果那时候一切都止在那里,或许,一切都不一样,可没有这样的或许,她爱他,他也——再放不下她。
辰南见她晃神,似下不了决心的模样,便自告奋勇道:“不如,我帮你,就按你心里想的,一根一根的挑断,一寸一寸的凌迟。”
他正说着,警觉的听见外头的脚步声,忙道:“小丫头,我先撤了。”话音刚落,便幻化做一朵黑色的曼珠沙华,浓墨一般的落在了雪白的扇面上,还顺便自己把扇子折了起来。
白傲推开门的时候,带回来一只肥美的兔子,他望向凌若,唇边开出一朵好看的笑容,“饿坏了吧,想红烧还是烧烤?”
凌若见他面色无异,又见白虎枪依旧在地上装死,心中无比奇怪,到底是白虎没有告诉白傲,还是白傲从头到尾都知道,只不过,她的若有所思很快便被屋子里传来的阵阵烤肉香味带走了。
她高兴的坐在白傲身边,望着他给兔子换边撒香料,诱人的香味已经叫她迫不及待起来。
“哎,还没熟呢!”白傲轻声的呵斥。
“不行,烫手!”白傲赶忙阻止。
“白虎不吃东西的!”白傲最后将她放置在桌边,一动不准她再动。
白傲的手艺自然是没话说的,凌若吃的那是齿颊留香,一尝再尝,最后白傲惊得不得不把兔子抢起来,要不然,她连骨头都能吞下去。
“小狐狸,你是属狗的吗?”
凌若意犹未尽的舔着手指,又拍了拍圆鼓鼓的小肚子,又一次赞不绝口:“白傲啊白傲,我要是个女人,真想嫁给你!”
白傲听了这句奇怪的话,问道:“你,不就是女人?”
凌若听他这么一说,当即打了个激灵,她在心里拼命的招呼自己太蠢,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她心里已经能羞愧的钻到地洞里,可是面上却是一般正经的开始反驳:“我不是人,我是狐。”
白傲也不怄她,只是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啊,你可要小心,哪天我打猎大顺手了,把你带回蓬莱养起来,可不能怪我了。”
凌若道:“啊?”
白傲很以为然,“我这么个人呢,有个爱好,那就是如果猎物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就把她带回家,好好地养起来,等养的白白胖胖的,再一口给吃了。”
凌若推了他一把,道:“那你以后看着,遇到红狐狸,可千万别逮,万一就是我呢。”
白傲不置可否,“打猎我还挑三拣四啊?”
凌若道:“不是让你挑三拣四,而是让你有选择的放弃狐狸!”
白傲道:“我眼睛看到哪个在我面前晃悠,我自然就捉哪只,某些狐狸可以选择不在我面前晃悠呀。”
凌若道:“你强词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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