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的叹着气:“你总这么喜欢逗弄他。”
“母后爱整我,父王也就在旁边干看着——你个色令智昏的昏君!”螣邪郎神色狰狞,但余光瞥见坐在鬼王膝头嫩得像雪娃娃一般的赦生,生恐九祸又去拿自家小弟做试验,只得强压着怒气一动也不敢动,本来俊艳的脸上硬生生憋出了一副濒临咬人的狂躁表情。
此刻看着镜子的赦生,脸上也是相同的神情。
即使他已松口答允,但黛玉明白赦生的脾气,真给他梳出一个地道的女子发髻出来,他非得立时掀桌走人不可。当下细细一忖,便给他将头发分成数股,结成小辫垂在耳后,又在辫梢结了几颗大珍珠做坠脚。鉴于魔界鬼族天王断风尘的发型也约莫如此,赦生勉强忍了,谁知一照镜子才发现,同样的发型,断风尘梳出来就是森罗魔魅,自己就是娇妍娆艳。纵使眉眼冷厉,也抹不去那一缕咄咄逼人的艳光,居然生生多出了一股胡然而天胡然而帝的韵致。
偏偏此刻宝玉来了,一见即是不住口的赞叹:“老天,你有多少精华灵秀,生出这等绝色之人来!可知我素日竟是井底之蛙了!”
“咯嘣”一声,宝黛二人齐齐看去,却是赦生终于面无表情的把手中的小菱花镜捏成了铜饼。
作者有话要说: 说真的,奇象时期九祸那绝对值大于等于九的长角造型威武得简直不忍直视,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作者菌都没法接受她是个女人,结果二版造型的她在烛火摇曳中那一回眸……作者菌直接给跪了。
论发型对美貌度的影响
☆、再临
赦生自幼善于忍耐,所谓的爆发在养伤期间仅有上述一回,便很快被当做杂念弃绝出了脑海,转而专心致志的调用护身符中的魔气疗伤。他近来常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迫感,似乎稍一松懈便有灭顶之灾发生。可恨护身符中虽然魔气充盈,每天能抽取出来的却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丝,他的伤势太重,靠着这点魔气慢慢的恢复,光是将体内的冰火玄气逼出就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
他的预感成了真,因为当天的午夜,熟悉的神识波动便笼罩了整座潇湘馆。极冷,又极烈。
赦生悄悄的坐起来,昏暗中,少年活动了下手脚的关节,浅褐的双瞳掠过一线血色的光。他侧头,黛玉阖目睡得很熟,烟水疏迷的眉尖细细的蹙着,仿佛存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心事,即使是在睡梦之中也无法释怀。
魔女大多妖娆、性感、妩媚而强势,而赦生身为鬼邪两族王者之子,身边的女性更是魔女中的佼佼者。是以他生平所阅女子里,从未有一人如黛玉一般娇柔、蕴蓄、敏感自伤,像是朝露之城樱枝上凝垂的冰露,一点一滴的华光清莹,流丽于晨曦之下,一丝风、一缕光,都会让她消逝无踪。
她是脆弱的,可她分明又是芳洁而峥嵘的。同为孤傲之人,他几乎无时不刻的感受得到对方魂魄深处那满载着孤寂的幽芳味道。
赦生摘下了颈上的护身符,轻轻放在了黛玉的枕畔,手臂用力一撑身体,便欲跃出。谁知一只柔软如绵的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腕上,赦生一僵,低头,正对上了黛玉含忧的双眸。
黛玉素来心细如发,赦生近来的不安哪里瞒得过她?连带着连她自己也跟着忧心忡忡,本来就浅的睡眠变得更浅。适才赦生一动她即惊醒了过来,只是不欲被赦生看出,才强压着呼吸声装睡,再察觉到赦生有离去之意,数日来最担忧的猜测登时变为现实,一时顾不得男女之妨,伸手拦住了他:“你悄悄的这是要去哪儿?”余光掠过枕畔的护身符,登时眸光一颤,脸色霎时雪白,“她来了?对不对?”
“放手。”赦生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沉下了嗓音。黛玉抓住他的袖子:“放手让你去送死吗?”
“放手!”赦生语气转冷。
感觉到手中的衣料正在以自己无法抗拒的力度抽离,黛玉连忙用双手扑住:“我和你一起出去见她,凡天下总逃不过一个‘理’字。我就不信了,你这样的人,她缘何总不肯放过你!”
“异想天开!”赦生急了,想要推开她,但见她衣着单薄,那手又无论如何伸不出去了。黛玉死死的扯住他,眼含央求:“我有难便有你来护,你有难反倒让我躲在一边?这是什么道理?你又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正小声纷争间,便听到外面传来女子冷笑,赦生眼神一变,还未等他做出应对,黛玉已被无形之力抓了出去。一屋子人昏的昏睡的睡,居然也没发现异样。赦生的心跳霎时空了半拍。待到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时愤然给了自己一拳,奋不顾身的追了出去。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
两道身影流星般从空中掠过,稍纵即逝。黛玉生平以来首次经历这样的体验,身在半空,四围烟光淼淼,足下长风呼啸,大地被抛得无限之远,而头顶徜徉的星河却又空前的近,似乎触手即可摘下。
如此虚无依凭的感觉本应令人恐惧的,特别还是黛玉这般纤弱的女子,可奇异的是,她不仅没有感到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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