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连抬手接过抿了一口,安静地靠在落地窗上,他没有凝聚实体,所以即使逆着光,他的身形也明亮耀眼。
好半天,他举起茶杯,轻柔地回答:“那么黑无常大人的工作成果,非常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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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峰觉得方晓年当初鬼扯一通的胡话竟然有道理——白无常心情好,整个地府都压力骤轻,不仅训练的时候腿不抽筋了,工作效率都提高了好多。
贺瑾年提交了第一个月的游乐园业绩报告,游乐园被搬到酆都城郊,天天客满,不得不限流,所以贺瑾年在考虑扩大经营规模,并准备在旁边再搞一个娱乐餐饮一条街,没准将来就发展成产业园区了。
江慎也提出了一个新建议。
“两位大人,属下以为,正职y-in差依然人手不足,地府可以考虑重新恢复城隍职位,划定辖区由固定的城隍负责,随时向地府汇报,避免每次出事都是闹大了才会被我等察觉。”
谢祁连认为这个提议可以,若是阳间仍有城隍巡查,非法诈骗游乐园、假扮白无常谋财害命这类事就不可能顺顺利利持续那么久。过去的城隍聚集人间信仰而成,但新时代新变化,完全可以借用贺瑾年的现代管理知识,以合同制和绩效考核等方式聘用并评估新时代城隍。
所以他拿了江慎的提案,立刻就来找秦峰商量。
如果要任命城隍,哪怕改成合同制,也得给人家一点城隍的权限,不然岂不是没用的虚职?
“各个州、府、郡县的城隍印都在我那里。”谢祁连说,“有了合适人选之后,需要你我一起以无常印激活授权。”
“合适的人选。”秦峰说,“我觉得我有个人选。”
“不瞒你说,我也想到了。”
秦峰笑:“我觉得我们想的是一个。”
夏城大学的教室,梨佳慧正在帮王教授调试新的麦克风,王教授舌头上长了一个肿瘤,最近去医院割掉了,现在才一恢复到能正常说话,就迫不及待地想回来教课。
课前准备的时候,王教授忍不住问了一句:“梨同学,你说,我是不是非常落伍?”
梨佳慧一愣:“您怎么这么说?”
王教授的表情有一点迷惑:“我最近做了好久的噩梦,我梦见一群面目模糊不清的鬼抓着我,他们要割掉我的舌头,他们说我天天对学生恶语相向,用我那些落后的老思想伤害学生。”
他有些惆怅地说:“而且,我病了只有你愿意来探望我,我亲自带过的那些研究生,我自以为关爱有加,但他们都不太愿意和我说话。”
y-in差清除了被恶鬼戕害的活人们的记忆,并且施法做了些掩饰,王教授就被方晓年在舌头上种了个肿瘤,以掩盖恶鬼拔舌头的真相,还用住院的借口解释了他失踪的那两天。
但记忆被干扰,不等于那段经历不再存在,有时候王教授会在噩梦里想起,一切的起因是他对学生的不恰当态度。“生病”总是很容易让人反思。
“乐优琪同学……我作为教授,她出了那些事,我不但不正确引导教育帮助她渡过难关,还想当然地说风凉话,指责她‘生活作风不检点’。”王教授沙哑地说,“我应该给乐优琪同学道歉。”
梨佳慧沉默了一会儿,说:“人无完人嘛,知错能改最重要,您如果真这么想那实在是太好了,今年教授评分我一定给您满星!”
——毕竟她记得在游乐园的娃娃机里,王教授看到熟悉的学生,第一句话不是救命,而是快跑。
“做学问就该不耻下问,虽然你是学生我是教授,但今天,梨同学你是我的老师了。”王教授很郑重地伸手出来,和梨佳慧握了握手,“我回去写一份书面的道歉信,拜托你转交给乐优琪同学了。”
秦峰和谢祁连站在树下,远远地看着抱着书在教学楼间穿梭的女大学生,秦峰手心有一枚不大的白玉印章,那是一枚已经开放了授权的无主城隍印。
“怎么?”谢祁连歪了歪头。
秦峰说:“她学业那么忙,还那么年轻,我们就这么把一件苦差事丢她头上去?”
谢祁连握着他的手腕,笑道:“那么当初的你又是多大呢?”
秦峰抿了抿嘴唇,把手抽回来:“注意一下,我定力不好,白无常大人这样会影响我的工作状态的。”
谢祁连却又一次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这是前辈在训练你。”
正常的学生看不见魂体的无常,梨佳慧却是看得见的,于是一不小心,暗中考察候选人的考官们被候选人盯着看了好半天,眼神狂热。
梨佳慧激动:“我就知道这是官配!!!”
秦峰:“……”
谢祁连:“……”
秦峰感慨:“其实这样很不错,地府可以多一个完全不怕我们的职员。”
比起热爱下跪磕头的江慎,整天腿软的方晓年,活波开朗的梨佳慧是多么难得。
不过,他们暂时没有把这件事告知梨佳慧,在贺瑾年把合同、福利、考核制度等等那一套东西做完之前,梨佳慧暂时处于待定期。
“你们来,是有事能用到我吗?”梨佳慧十分热心地问。
“没有。”秦峰回答,“只是来检查一下,毕竟这么多事儿发生,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还好。”
梨佳慧抱着书傻笑:“挺好的,就是必须要保密,弄得同学越来越觉得我能当道姑了……”
其实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当鬼故事听是一回事,真情实感相信又是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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