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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的第一片冰块终于破开,连日以来的寒风削弱了不少, 光秃秃的枝桠开始抽芽,有细嫩的绿芽裹在中间,怯生生地探出一点苗头。
闷了好几个月的鸟雀终于破啼,站在树枝中间引吭高歌,似要将这几个月的缺席补上。
暖黄的阳光普照在地,满地金光灿灿,落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白黎穿着米白色的毛衣,软糯糯地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亚麻色半裙更衬得她皮肤白皙,小腿纤细,虽然江珩并不是很乐意看见她露腿。
刚好撞上假日, 来山上上香的人不少, 泥泞的小路挨挨挤挤的, 摩肩接踵。
白黎小心翼翼地握着江珩的手腕, 深怕自己和他走失。山上的信号不好,时好时坏,白黎并不能保证自己能随时联系上江珩。
像是知道了她的顾虑一般, 江珩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揽住她的腰际,不再和她一前一后, 两人并排一起走着。
有钟声在不远处响起,空远辽阔,在山间久久回荡。越靠近寺庙,香火的气息更加浓烈,白黎握着江珩的手指从手腕一直滑至掌心,十指相扣。
男人宽厚的手掌将她整个小手都包裹住,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
越到山上,人流量越多,到处人山人海,举着三根香的老人从寺庙走出,对着香炉叩拜,虔诚地将香插进香炉之中。
炉鼎上烟雾缭绕,模糊了人的视线。旁边两侧各自摆放着一个功德无量的箱子,是专门供游客供奉香火钱的地方。后面还有一个葫芦状的香炉,是专门用来烧纸钱的。
白黎眨眨眼,拉着江珩的手穿过人群,朝人流量最多的地方走去。她和江珩都是第一次来,对寺庙的地理位置并不熟悉,不过往人多的地方走肯定是对的。
江珩是无神论者,不信佛,白黎进去的时候,他就在门边站着等人出来。
门口边上的小贩不少,推着小车,竹架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都是些用来哄骗小孩的。
摊上是各种颜色的香囊,大小不一,上面的图案也不尽相同。江珩好奇地打量了几眼,视线蓦地落在一个粉红色的香囊上,和别的鸳鸯戏水多子多福不同,上面只绣了一株简单的美人蕉,和他院子里养的一样。
江珩突然想去白黎刚到他家的那段时间,那时候她好像对院子里新培植出来的双色鸳鸯美人蕉很感兴趣,那时他不过是觉得好玩,没想到有朝一日那个不起眼的小东西会成了自己的心上人心尖宠。
江珩弯了弯唇,伸手拿起香囊放在掌中细细打量,玉镂雕的香囊做工精细,中空缩孔,隐隐有香味渗出,下端是结出百结的珠宝流苏。
小贩是个精明人,见生意上门,江珩有穿着不凡,磨破嘴皮子将自家的香囊夸得上天入地。
“就它了。”江珩不耐烦,随手掏出一张红色纸币放在桌上,生意来得容易,小贩的嘴角越发上扬,喋喋不休地唠嗑着。
“先生这是要送给女孩子吧,我这还有专门的礼盒包装,是小姑娘最爱的。”小贩从抽屉中掏出好几个礼盒,一一放在江珩面前,“您挑一个,凑一起了我给您打个折。”
礼盒五花八门参差不齐,江珩淡淡扫了一眼,眉峰轻蹙,摇头拒绝。
小贩见江珩不买,也不恼,乐呵乐呵地重新帮江珩找了个纸袋,和零钱一起交给他。
白黎还未出来,里头依旧是人头攒动,江珩往里面瞥了几眼,看不真切。刚想进门找人时,突然身后有人叫住了自己。
“先生请留步。”
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老者坐在地上,身前放着一块白布。江珩稍稍驻足,回过身瞥了老者一眼。
老人下巴蓄着长长的胡须,瘦削的手背上密密麻麻是暗沉的红斑,严谨而端庄地盘腿坐在地上。旁边的白布上分别有毛笔写着几个大字:面相、手相、生辰八字。
是位算命的先生。
江珩向来不信这个,只是淡淡看了老者一眼,复抬脚想继续往前走。
“先生虽是大富大贵之家,却幼年丧母,家庭不睦。”
老者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江珩抬走半空中的脚突然顿住,又听老者继续循循开口道,“本应是孤家寡人的命数,却被一个小姑娘无意冲撞,改了命数。”
“红鸾星动,先生好事将近,老朽在此先和先生道声喜,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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