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丝迷惘。爱是进退不能,不爱则是自欺欺人。她想起来陈一川在电话里的咆哮:“谁允许你播的?孙晓芸,翅膀长硬了是吗?我怎么捧的你就能怎么给拽下来!这是最后一次,你可记住了!”
“孙姐?”
她回过神,勉强扯出丝微笑:“没事,继续。”这世上总有些人,让你用尽了全部力气去爱,却只能越走越远。
路面不大平坦,车子轻轻震了一下。陈一川回过头去,昇昇在车后座上睡得正酣,梦中犹甜笑着。
汽车穿过条阴暗的隧道,奔驰在阳光灿烂的田野上。路基旁的电线杆在窗外一闪而过。他的心也这般畅快明亮,缓缓踩下油门。前面再转一个弯,就是笔直畅通的国道了。
国道上,一辆载重货车正疾驰而来。五十米,二十米,越来越近。有些少白头的年轻人是个有着五年驾龄“老司机”,刚在前面路段的流动执法那里交了罚款。夏天没法睡在车里,加上住小旅馆的钱和油费、过路费,这一趟车跑下来所剩无几。他擦擦额角的汗,忍不住踩了脚油门。
几公里外,武警转业的小司机机灵得很,不必老板开口,就将节目组的几辆车远远甩在了后面,已经下了高速进入市区。
车里一片静默,王睿见叶昕只看着窗外,不得不从讨论最无趣的天气入手:“天真不错,是吧?”
似乎为响应他的话,晴空里炸了几个旱雷,噼啪几点太阳雨打在了车玻璃上。王睿愣住了,与转过头来的叶昕四目相对,看到她忍不住的笑意,不禁着恼:“你故意的吧?”
“我?”叶昕看了看窗外:“我就是想故意,怕也没有那个本事。”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身前拉,直到两人的脸相距不过数寸:“我是说你,叶昕,你是故意的吧?”
“你干什么?”这样的王睿让她非常陌生,黧黑的眼最深处燃烧着两簇火苗,仿佛有什么情绪如脱缰的野马般即将要失去控制。瞥了眼前方,车厢间的自动挡板不知何时已升起。
“吻你。”他说。不容她多想,将她揽入怀中,另一只手按住双膝将整个人牢牢固定住,再无处可逃。炽热的吻落下来,强而有力。她狠狠去推他,指甲隔着薄薄的衬衣深深入肉里,只感觉被钢铁般的手臂紧箍着,难以撼动分毫。
☆、软脚虾和黄油块
“停车!”她砸着隔板,“我说停车!”
车子一停下,她就挣脱开他的手,从牙缝里挤了句:“太过分了,你这个混蛋!”
王睿有些后悔,然而不够真心实意:“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叶昕抓起皮包,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下次不会,然后再有下下次吗?”
他知道不应该,但忍不住笑出来。她看了只有更生气,就知道他是个无赖,一个无赖的保证一钱不值。
叶昕推开车门,干燥的热风一下子涌进来,吹在她脸上。
王睿拽住她胳膊:“等等!”
叶昕愤怒地回过头来:“怎么,连下下次再反悔都等不及了吗?”她生气的样子是那么生动,看得他心头一阵奥燥:“别,你看这大热天的,我的意思是,你坐车,我下去还不行吗?”
叶昕迟疑了片刻。柏油路上热得几乎能煎培根,而她的行李和孩子们的手工礼物还在车上。
司机在驾驶座上正襟而坐,竖起耳朵听着,又假装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叶昕把心一横:“好,这可是你说的。”她打开车门坐进去,将一身西服笔挺的王睿关在了满是热尘的外面。
“开车!”她按下隔门,从后视镜里对看着她的司机说。
司机刚要开车,突然车门又被人给拉开了。
“你又干什么?”叶昕不耐烦地回头,却看到王睿拿着电话,一副异常严肃的表情。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一颗心忽然沉了下去。
孙晓芸被堵在了中环线上。车子突然猛力扭动了一下,前后都响起喇叭声。旁边银色速腾上的男人摇下了车窗,愤怒地冲她喊着什么。
孙晓芸歉意地向对方做着手势,让他的车子先行。这么一来又赶上个红灯,她抿了抿额发,打开交通广播。车钥匙上的红色心形水晶扣微微摇晃着,男女主播穿插着调侃和播报,提醒车友路段拥堵提前绕行的路况后,是一则交通事故的短消息。
“……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节目,伤者是该节目的制片,现已被送往医院,”女主播唏嘘着。她的搭档接道:“让我们为伤者祈祷!另外在高速转弯等事故多发地段,车友们一定要注意交通安全……”
像被人当头砸了一棒似的,孙晓芸感到整个人发懵。每个字都钻进她耳朵里,可仿佛哪个字也没听懂。她用颤抖的手拿起手机,按1号快捷键便是陈一川的电话,一遍打不通,两遍,三遍……直至手机滑落到车座底下。
银色速腾好容易抢过了两个红灯,违章占道停在艺术小学门口。男人看看手表,还好没晚。他刚下车抽了支烟,就见一辆眼熟的红色小车开过,“嗖”得刮起一阵红旋风。这,好像刚才跟他“抢道”那辆?几乎下意识地回头,再一看速腾的后视镜都被撞偏了,半边车门更惨不忍睹。
后视镜里,男人跳着脚,在街边暴跳如雷。开着飞车的孙晓芸却毫不知情,或者说,她现在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踩着油门的脚像软脚虾,握着方向盘的手像黄油块。她只想赶快赶到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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