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都转脸告诉齐王去了,略有遗憾的是这个弟弟过于无趣,翻来覆去地就是和他说太子地位如何如何稳固。
若干次之后,周连平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向齐王发牢骚道:“我倒有心为王爷打探一些太子那边私底下的动静,可我那个弟弟,也不知道他是装傻还是真傻,老是说那几句话,都没点有用的。”
又胡乱揣测,“要么,他在太子那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就是他自以为厉害罢了。”
——周连营这种太子心腹中的心腹还不是重要角色?齐王简直想翻白眼,他一直把周连营闲置着放在身边图什么,难道是为了膈应自己?不就是想着有万一的可能从他身上寻到突破口么,为此他放下身段连周连平这个纯种草包都拉拢了。
心里这么想,不过齐王是个礼贤下士的人,面上一点没有流露,还微笑着倒回来安慰了他:“令弟没有哄你,皇兄行事堂皇,确实没有什么私底下的作为。”
缩在直袖中的手掌却悄悄握成了拳:他不是装好人替太子说话,而是太子确实如此,依他的心思,他做梦都想太子搞点小动作,只要太子肯动,他有皇爷撑腰,就能抓着把柄,进而打开局面势如破竹地把太子拉下马来。
可惜太子一点非分的举动都没有做过,哪怕如今出了宫,也还是事事依礼而行,人一提起都是赞誉有加,正如周连营所说,太子的地位是一天比一天稳,而他呢,他这么辛苦地听了皇爷的话一趟趟往外奔波,最终也不知道能有多大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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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如春日里生发的草木,见风就长,不知不觉间就从会爬到蹒跚学步,又到跑跳,日升日落,循常间数年时间一晃而过。
这几年周连营在家的时候很少,时不时就随齐王出征,这么辽阔的万里江山,按下葫芦浮起瓢,大大小小的总有乱子给齐王刷成就。对此,朝臣们从起初的抗拒慢慢变得沉默下来——皇帝愿意折腾就折腾吧,反正他不能越过内阁直接下中旨把储君换了,那就随他折腾齐王好了,总比折腾太子强。
这些事身在内院的霜娘都不大清楚了,一则周连营动辄出京几个月,她没处打听;二则双胞胎牵扯了她太多的精力,她不再有心思关注去复杂的□□面。偶尔出去做客时倒是会听到齐王的威名,似乎声势很大力压太子,但等到周连营回来,说到相关的一两句时,他总是气定神闲的,霜娘也就跟着等闲视之了——至于其中的脉络细节,咳,良辰苦短,谁会把时间耗在谈论齐王和太子的储位争夺这种枯燥无味的事情上啊。
三四年里侯府内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重要的主要有两件,一件是五姑娘出嫁,直到她出嫁后,霜娘才知道她为什么曾来求助,这姑娘有个糊涂姨娘,五姑娘第一个未婚夫死了后,她竟想着要撮合女儿和她娘家亲戚家的一个秀才——别说这是个秀才了,就是个进士安氏也不可能同意,这要结了亲,以后两边的关系怎么算?
五姑娘头脑清楚,知道这一点,她劝不服亲娘,又不好说出来,但后来到底没有瞒过安氏,把她姨娘禁足了足有一年,因不想影响五姑娘的名声,另找的其他理由,这姨娘不受宠,本来就是个透明,苏姨娘又戏多,把她盖得死死的,因此都无人察觉真相。直到五姑娘出嫁时,金盏又想起了当初的事,去追问了金樱,才把这缘由问了出来。
另一件则是郑氏在湖北生了个女儿,生的时机不怎么巧,正碰在周连恭要回京叙职的当口,未能随同回来,霜娘只好准备了一堆东西给捎带着送过去。
算一算时间,周连恭第二任年限已满,这回回京肯定是携家带口一起来了,霜娘坐在炕上,逗着双胞胎:“很快就要见到三叔三婶家的小妹妹了,你们要好好招待她,不能欺负她哦。”
“我不欺负她,她叫我哥哥。”先答话的是宁哥儿,他才剃了头,大脑袋一圈剃得光溜溜,只有头顶心留了圆圆一小撮毛寸,像顶了个栗子。
茉姐儿梳着两个小揪揪,忙忙地跟道:“我也不欺负她,我带她去跟四哥哥学念书。”
“……”霜娘哑然,扭头看金盏,“你看看。”
谁说小孩子都是天真无邪的来着,她家的这两只才将将四岁,已经各有各的小心眼了。
宁哥儿把“哥哥”两个字强调得特别响亮,因为目前为止他是家里最小的,他对这状况微有不满,所以很想有个弟弟妹妹来提升一下他的地位;至于茉姐儿,听上去很友好的背后其实是用心“险恶”:因为梅氏家的比他们年长一岁的四哥儿很喜欢双胞胎,他喜欢的方式就是把自己学到的一些启蒙书本来教给双胞胎。宁哥儿无所谓,他把念书当成玩儿一样,哥哥念一句,他跟一句,茉姐儿就很不乐意,又逃不掉,她一跑,四哥儿和宁哥儿两个追着她念,魔音变成了双份。这下听说有妹妹来,她立刻就想到了祸水东引了。
金盏如今已经改换了妇人装束,她是双胞胎周岁后出嫁的,当年有孕,隔年生子,生完就又回来迎晖院了,几乎没耽误一点功夫。当下笑道:“哥儿姐儿这份聪明伶俐,真是世上罕有。”
“……”这种找不到共鸣的感觉霜娘也算是习惯了,反正她这院里就没有讲双双胞胎半个不字的,在这方面连周连营这个本该扮演“严父”的都不例外。
正想着,茉姐儿就歪着头发问了:“娘,妹妹都来了,爹爹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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