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将视线分散。以至于即便沈蔓曾经造访过周氏天朝分舵,知道部分“叔父”们的对外身份,依然不敢将上述事故联系到周胤廷身上,一厢情愿地试图说服自己: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就在于其不受控制,兴许当真只是凑巧?
然而,第二天下午航空公司便传来消息:随周胤廷一起离去的空乘无故旷工,同事找到她家里去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死透了。
警方说是小偷入室行窃,见色起意,受害者临死前还遭到了强暴。
昨晚对空乘姐姐的担心,如今一语成鉴。即便心大如王笑天之流,也不得不承认,若要保证安全,最好能尽快离开帝都。
沈蔓却坚持带上周胤钦:她不相信这人真的疯了,也不相信他会认不出自己。
事实证明,谁都有失算的时候。
男人躺在污渍堆里,散发着阵阵恶臭,长睫闪动,时不时瑟缩成团,睡梦中依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当她的手抚上那纠结的发梢,轻声呼唤他名字的时候,微睁开的风目中闪现各种复杂难辨情绪,最终还是抖着声音问:“……你是谁?”
沈蔓想了想,随即笑着说:“我是你嫂子啊,不认识我了?”
“嫂子?”男人蹙紧了眉,犹豫地摇摇脑袋,表情很是痛苦,“头好疼……我什幺都不记得了……”
眼见着他又要滚进污渍堆里,沈蔓连忙上前将人搂在怀里,口中轻声安慰道:“不记得就算了,没事的。别想了,乖,别想了……”
奇妙的是,在这样毫无意义的劝慰之下,周胤钦竟然真的渐渐安静下来,如伏兽般再次休憩。
病员情绪得到控制,各项检查随即进行。
若非精神科的同事第一时间确诊了病灶,林云卿几乎就要断定这人是在装病。
他不像沈蔓,先知道了周胤钦的经历,继而对其所作所为有了包容。林云卿只晓得这是个祸头子,有曾经干出过qín_shòu不如的勾当。童年经历再坎坷,也不能给任何人为非作歹的特权。
但这些话统统被藏在心里,让位于他对女孩的绝对尊重:祸头子也好,神经病也罢,既然沈蔓已经做出决定,意味着对她来说,周胤钦有着特别的意义——以至于违逆周胤廷、忘掉曾经遭过的罪,也要将这人带在身边。
很多时候,想要获得宁静,只能闭上眼睛。
林云卿在帝都本身就是短期逗留,没有什幺行李,说走就能走。王笑天四海为家惯了,正好航空公司还没有决定如何处罚,便自作主张地给自己放了假。一切准备就绪后,沈蔓却说还要去个地方,让他们等等。
“去哪里?”王笑天还没有习惯她的行事作风,本能地质疑道。
女孩笑笑,嘴角却噙着无尽苦涩:“还债。”
林云卿知道拦不住,干脆把行李交给飞行员:“你先去办托运,我会陪着她的。最后再来医院接病人,大家在火车站碰头。”
因为周胤钦如今没有身份,根本无法乘坐飞机,而且按照他的精神状况,很可能连机场安检都过不了。三个人一商量,索性乘坐夕发朝至的火车前往q市,并且当即定好了软卧包厢的车票。
想到离开帝都后,不需要再与那幺多人分享沈蔓,王笑天勉强同意了医生的安排。
一小时后,车堪堪停在传媒大学校医院门前。
已过晚饭时分,华灯初上,初秋的夜里散下薄薄凉雾,晕染出几分难言的哀伤。
医院大楼不高,除了一些后期简单恢复的病人,即便学生也很少选择在校医院治病,因此更没有几扇窗户亮着灯。
沈蔓看着手机上大妞发来的短信发呆,始终没有勇气推门下车。
“要不要我陪你?”男人摇开车窗,修长的手臂撑在车棱上,望着窗外的风景淡淡出声。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体会着从心底涌出的无力感,一层又一层,几乎没顶:“……没事,我想我需要一点时间。”
“蔓蔓,记住,你不欠任何人的。”林云卿若有似无地说道:“人生的任何时刻,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怪不得谁。既不怨人,也不要忍受他人的怨恨,这才是正确的态度。”
沈蔓转过头,认真端详起年轻的医生:依然是那双淡得几乎没有颜色的双眸,轮廓清晰的面颊,长指微点在嘴边,勾勒出纤薄的唇线。
感受到她的目光,林云卿笑了:“看什幺看,我只是不喜欢说,不代表我蠢。你以为人人都是飞行员?”
她先入为主地将对方归类于高智商低情商的代表,却不知道去除ròu_yù吸引与彼此依赖的表象之后,谁都会渐渐成熟。特别是在自然科学的研究道路上,往往越接近真理,越容易产生哲学上的遐思。
叹了口气,沈蔓终是无奈地剖白心迹:“我只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什幺。”
林云卿知道李桢受伤的前因后果,也因此对周胤钦愈发厌恶。在医生看来,生老病死是人类无法避免的命运,人为制造伤痛则纯粹是浪费医疗资源,罪无可赦。
但既然无法,也不想改变她既已作出的决定,林云卿没有过多评论,而是着眼于当下的问题,就事论事道:“如果把他受伤当成你的责任,那确实没什幺好说的。可如今的状况并非你的本意,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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