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就会不自觉难受,更不用说在这种环境和气氛下,面对着面前墓碑上秦以言的黑白照片,她的心更是仿佛被人用刀子划了道口子,然后再用手在伤口上死命地撕开,疼得她嗓子眼都完完全全紧缩着,连发声都难。可她就是不能哭,为了不让其他演员的辛苦白费,哪怕她想嚎啕大哭也不能掉下一滴泪。
一瞬间,于堇聆觉得自己就是戏里的顾茗。
望着那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笑得腼腆,没有往日半分毒舌的样子,就像个刚进入大学的学生,眸光澄澈,不谙世事。可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容易就没了呢?还想再看看他破了案后骄傲的笑,还想再听听他慢条斯理地剖析案情,还想……还想他活下去啊!
顾茗神色悲戚,却是没有在他墓前说一句话。当哀悼结束后,她也随着众人离开了,只是离开前,将披散的长发高高束起,绑了个马尾。
一台机器在墓碑旁一人高的位置开始拍摄,从这视角来看,仿佛就是陈度桐在目送众人远去。
终于,洒水车可以停止工作了。
这一场戏拍摄过程极为艰辛,几十名演员同上场,场面不大不小,幸得今个儿是个阴天,不然拍摄困难度还要再升几个档。
于堇聆面无表情帮忙收拾着各种器材,好半天,才将视线转向一直在身侧晃悠着干活的秦以言。她的第一句是:“秦以言,我不想再拍戏了。”
秦以言先是一怔,而后拍了拍她的手臂:“如果让你不开心了,咱们就不玩了。”
原本情绪压抑得很的于堇聆在秦以言说完这句话后,竟是不自控地笑了一下,表情要哭要笑的,颇为怪异。她扯了扯嘴角,说:“你哪能这样啊,不应该是给我加油鼓劲吗?哪有你这样的。”
“我知道你会坚持下去的,可是你现在心情不好,我的任务就是哄你开心啊。”秦以言接过她手头拿着的反光板,折好塞进包装袋里拉上拉链。
“我,我不是心情不好,就是觉得我的性格可能本来就不适合做演员,我的情绪非常容易受影响。我都混了,我快要分不清我自己究竟是谁,我不是冯落笙、不是容问秋、不是鄯善兰依、就连顾茗都不是,可是我又分明经历了她们所经历的一切,看到身边一个又一个人死去,我怎么能不是啊?”就在秦以言收拾反光板的同时,于堇聆垂着头盯着脚尖低声说道,到后来,她的话语吓得秦以言忙扔下手中的东西,扶着她的双肩微微用力掐了两下。
于堇聆确实和她自己说的很像,她的情绪很容易受外界影响,往好的一方面说是很容易入戏,往不好的一面说就是精神上很容易出现问题。一部两部还好,可至今一连四部都是悲剧角色,她能受得了才怪。
秦以言知道,现在她心里有个结了,或许,是早就有了一个结,只是在经历了四个人的生活后她心里的结越来越大,如今到了该解开的时候了。而对于秦以言来说,他在部队里曾学过心理学,开解自己完全没问题,可是要在别人身上实践,他没有任何把握。因此,他只能压低嗓音,再放缓了语速,尽力让于堇聆的情绪平复下来。
几分钟后,于堇聆明显平复了很多,而这时,剧组要发车回帝都中心了。“秦以言。”她出声唤道。
“我在。”秦以言回答。
“帮我和头儿说,我需要看心理医生。”于堇聆极为认真地说道。
秦以言注视着她好几秒,然后点点头:“好。”
看心理医生是绝大多数艺人都有过的经历,他们往往因为各种原因的堆积在心理方面产生了问题,或是因为工作压力大而失眠焦虑,或是因为网络谩骂而抑郁,或是因为寻不到出路而失去信心,当然,于堇聆这种情况也不少见。
作为一个签约了上百位艺人的影视公司,连沛珊手头关于心理医生的资料自然不少,当秦以言向她反映了这件事情后,她二话不说就给于堇聆请了假,接着把人送到医院去。
说是医院其实不大准确,应该说是医生私人的心理诊所,只不过连沛珊带着于堇聆前往的这家诊所里的几位主要医师都曾是几大医院里头心理门诊的主任医师,后来合伙办了这么一家诊所。
连沛珊在于堇聆和医生一起进入咨询室后就因为公司的事情先行离开了,临行前没忍住多和秦以言唠叨了几句,让他在于堇聆出来后带她去散散步,玩一玩。秦以言忙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连沛珊这才放心离开。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于堇聆和医生从咨询室里出来后,于堇聆拎着个小袋子和秦以言摆了摆手,然后和他一起向医生道别。
不得不说,这一小时后和一小时前的于堇聆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此时的于堇聆眉眼间舒展了不少,看样子整体情绪好转了不少。
“这是医生开的药?”秦以言看了眼她手中的纸袋,问道。
于堇聆点点头:“嗯,不多,医生说我问题还不算严重,也就神经稍微有些衰弱,所以就开几样药。”
“我看看。”秦以言拿过袋子,在进入电梯后将袋子里的药一一拿出来看了看,确定了都是治疗神经衰弱的药后放回纸袋中,不过却没有再给于堇聆,而是自己拎着。接着他又问道,“医生还说什么该注意的没有?”
“嗯,有,让我少想有的没的,多散步,多看一些轻松搞笑的电影,还说了饮食上要注意的,这些我都有记下来,你不用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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