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写点什么,这一章几乎是自传的重头戏之所在,何况他一朝登基,呼风唤雨指哪打哪,按理说正该是他最得意的黄金时代,不过——注意这个“按理说”。
实际上凤帝提笔半天,愣是半个字也没挤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海里取水滴,沙滩上捡沙粒,明明满眼都是,却不知如何下手。
简言之,同理第一章,事太多!
正郁闷得无与伦比的时候,青萝拿着一大叠清单请旨来了,于是他就急病乱投医地说道:“青萝,你也在宫里混了几百年了,朕身边有什么值得记载的大事,你应该很清楚,说来听听。”
“值得记载的大事啊……作为陛下的总管,臣结婚肯定是要记上一笔的吧,要说那天啊……”
青萝开始滔滔不绝,记忆力之精确详细堪比电脑,陛下的自传演变成了《大内总管的盛大婚礼》。
见陛下脸色阴沉得厉害,青萝赶紧打住,认真想了想,又说:“臣希望陛下能记下臣推荐的一些书籍,这对普化民智也是很有好处的,比如《退思录》、《雕玉集》、《法言》……”
在青萝新的构想下,陛下的这本自传又朝向《21世纪大学生必读一百本》靠近。
青萝退下后,陛下心情低落了一会儿,于是去花园散步找找灵感,刚好碰上紫嫣和老太君。
“孩子是很重要的事,陛下当然要写进去,朵朵小的时候啊……”
老太君慢条斯理地细数着培养儿孙的种种心得,把陛下的自传再次改编成《亲密育儿百科》。
在花园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凤帝有些绝望了。
“朵朵呢?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躺在水榭的软塌上,凤帝有气无力地问道。
“既然是父皇你写的,那就随你的意思好了,儿臣没有什么可补充的。”
“嗯,还是朵朵善解人意。”爬起来喝了口茶,凤帝很是不爽地说:“这可是我的自传,自传!她们到底知不知道自传是用来干嘛的?”
某朵瞟了眼矮几上的那几张书稿,其实她也不清楚父皇想把自己的自传写成什么样,不过有一点她是清楚的——自传嘛,那就是用来yy的,既然yy,那自然是随著作者的意最好。
虽然每章推敲起来都很别扭,不过这本自传的大框架凤帝算是搭好了,但是他并没有紧接着就开始编写。
一来,我们的陛下不是文学青年,没那么多时间来一蹴而就;二来,正式开题前,他总得找业内人士咨询一下。
史官们的工作态度虽然让陛下不怎么待见,但是工作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因此他找来了国史馆的副总裁帮他校验。
这位老学究曾在天庭任过职,也曾参加过玉帝的实录编纂,算是这行里的泰山北斗,所以陛下在他面前还是比较谦虚客气,只是把大纲交给他看,然后静静地等着对方的答复。
“不知陛下是打算以什么形式来出这本书?”老专家看了半天,冷不丁地就问了陛下这么个有关于销售渠道的问题。
“形式?不就是自传吗?”
“是这样的,官修书中可以加入陛下所撰文字的,无非也就是实录、会要、时政、敕令、御集这几种,并没有‘自传’这种体裁,何况以上种种也是不对外流传的,陛下大概并不想这样吧。”
老头语调不紧不慢,脸色也不急不缓,但言下之意就是陛下的自传不符合公费出版范畴,国史馆可不会为它买单。
“朕本来也没打算要官修,是朕自己写的还不行么?”
“那就算作是陛下的私人作品了,臣作为国史馆官员,并没有资格来评论它的好坏。”也就是说不要利用办公时间来问他这种私人问题。
陛下不免来气了,但是良好的修养让他忍着没有发作,只是口气不善地继续问道:“那么让爱卿以一个学士的角度来看,觉得朕这个大纲如何?”
“若以目前市面上流传的书籍而言,有家训、志銘、杂史及百家小说等多种体裁,只是……陛下的自传……似乎不太好归类……”
这下某帅终于忍不住了,这老头的意思就是以文学作品的角度来说,他的自传基本没有卖点啊!
“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
“臣不敢,只是臣身为史官,就有着仗气直书,不避强御的责任!”
老学究身虽老,但显然心不老,一副铁骨狰狞的架势面对着陛下。
一看他这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史官作风,某帅就头皮发麻直想发飙,可鉴于制度问题一直无可奈何,今天终于忍不住撂了句狠话:“这书出不出、怎么出暂且不论,你今天就把这纲要拿回去,给所有史官每人抄一份,以后无论编纂什么官修书目,凡是涉及到朕的,就给朕按这个写!”
半个月后。
“朵朵,你有没有觉得这上面的内容有点眼熟?”这天紫嫣来天凤宫,顺便还带了本她从交好的私人书商那拿来的民间小说。
“是有点儿,但是这书……”某朵重新打量了下这本作品的封面——《大神春宵史》,这名字看起来和她前段时间看过的父皇自传大纲实在扯不上任何联系,但内容上怎么就那么像是出自一脉呢?
“这书的作者呢?”
“不知道,写这些奇闻轶事的作者多如牛毛,又多是些无名之辈,谁会考证这个?”
“那你给其他人看过没?”
“当然没有,我觉得不太对劲,就先来给你看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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