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竟一个人也没有惊动。
离开之前,眉畔去给长辈们请安。
太妃给了她一块玉佩,拉着她的手道,“你是个好孩子,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好好过。”眉畔这才发现,长辈们可能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却谁也没有说破。
如果说在太妃这里只是猜测的话,等王妃也如此这般嘱咐了不少话,句句都透露着让她以后照顾好自己和元子青的意思时,眉畔便确定了。不过这么大的事,元子青也不可能连家里人都不告诉,只是不知道他如何说服了他们。
这些日子里眉畔也渐渐明悟了一些事,因此并没有追问,只是自己继续在心里琢磨。
去跟周映月道别的时候,话就说得明白多了。周映月拉着她的手笑,“其实我真羡慕你。这就走了,往后自由自在的。不过,我以后总也是要出去的。”
眉畔见她说这话时脸上一派淡然,但语气里却带着不容错辩的坚定,心中忽然舒了一口气。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总是存在的。虽然偶尔她也会将自己跟周映月做比,但也没有必要因为旁人比自己更好,就自怨自艾。她只需做好自己便可。
……
直到元子青亲自送她上船,她心中才突然生出了几分不舍惆怅来。这一去也许不会再回来了,虽然对于能够出去走走,眉畔心中是欢喜的,但想到要离开,竟也十分难过。
虽然只有短短几年时间,但她心中,却早已将福王府当做了自己的家。在这里有了无数的温暖和牵挂。
离开家,自然是舍不得的。
随船南下的,只有行云和石头夫妇,并几个保护她们安危的侍卫。
开船之后,小九一直在船上跑来跑去,兴奋极了。他并不记得自己在襁褓之中时便乘过船,不管看什么都新奇得很。眉畔跟着他跑来跑去,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
倒是那种离乡的怅然消散了许多。
毕竟还年轻,心中还存着太多对未来的设想与向往,世界那么大,总不愿意始终拘束在一个地方。能够出去走走,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而自己已经得到了。
跑得累了,眉畔让其他人看着小九,这才坐下来。桌椅就摆在窗边,眉畔托着腮往外看。碧波盈盈,更远处是天水相接,烟波浩渺。
她看了很久,行云忍不住问,“主子在看什么?”
眉畔回过神来,朝她笑,“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从前。”
想到了当初仓促的被送出京城,乘船打算去海州时的事。眉畔一直不承认,但那时候的自己是被吓住了的。她前世今生,虽然有些经历,但那样的变故,上辈子只是在西京远远的耳闻,远不如今世惊心动魄,何况阖家人还都被卷了进去?
因为元子青在,所以她心中才能忍住那些惶惑。好在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只是想到元子青也要跟自己一起走,心中难免也有些可惜。元子青才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一展心中抱负,将自己二十多年来的才学尽数用上。若是就这么走了,他难道就不遗憾吗?
这个问题,这会儿也有人在问元子青。
送走了眉畔,元子青便进宫,将一切对皇帝和盘托出。虽然他只说自己这一去可能要好几年,所以想要带上家眷,但元恪自认比较了解他,立刻就知道,元子青之前百般动作,原来竟都是为了这件事!
“你带着家眷走,这是不打算回来了?”他问。
元子青立刻道,“臣身负使命,自然会回来复命。”
“但你的妻子,却不会回来,对吗?”元恪道,“你这是在替自己准备退路?还是你也打算学那些人,去海外站一块地方,自立为王?”
“陛下误会了。”元子青道,“我永远都是大楚子民,将来也会住在我大楚国土之内。”
元恪眯起眼睛,“这几年来,你的所作所为,朕都看在眼中。你的心胸才华,朕亦尽知。如今大好的局面初成,你就这么走了,难道就不会遗憾后悔?”
“臣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元子青道,“留下也是无益,既如此,何不退位让贤?”
“让贤?谁贤于你?”
元子青没想到皇帝对自己的评价竟然这么高,“天下之大,贤人数不胜数,胜于我者无数。陛下只要选任贤能,还愁无人可用?”
元恪明明知道他都说得对,但心中还是很不是滋味。
功成身退,退位让贤,姿态都让他元子青做完了,倒显得自己这个皇帝不能容人。可他当初既然想通了,留下元子青,以后自然也不会再动手。如今元子青这般做法,实在令他心中不悦。
他摸了摸放在御案上的一方白玉纸镇。冰凉的触感让元恪脑中一清,那种恼怒的情绪消散了许多,他这才缓缓道,“若是朕不允呢?”
“回陛下,臣已经安排家眷乘船南下,此刻想来已经扬帆起航了。”元子青道。
“你!”元恪惊怒的拍了一下桌子,“这是要逼朕不答应也得答应?”
“臣不敢。”
“好个不敢!原来你已经处处安排妥当,就等着这一天了是吗?或许从朕登基那日开始,你就已经准备着这一日了!朕自问待你不薄,你难道就如此回报于朕?”
他已经容忍福王府,容忍元子青了,他到底还想要什么?
元子青道,“臣已经说过,臣能做的都做完了,多留无益。”
于是话题又绕回来了。元恪始终怀疑元子青还有别的目的,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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