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天下无敌的他,竟然只剩三成修为,可能连如今的我都敌不过,他冷清寡淡的身影看在眼里,好像一只无形的手捏在心上,我虽然心里难受,动作一直没停,他说这话的时候,所有人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让我总算能顺利的来到他跟前。
许是太过迫不及待,生怕哪怕一步行差走错,我几乎是扑倒在他的白袍下,扯着他宽大的袖子,像初见时央求他教我法术一样孩子气的问:“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太阴封印在我体内了,是不是?”
他垂眼,瘦高的身子投下阴影,将他的眼角拉长,半晌,薄唇轻启,道出一个字:“是。”
“那么你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六界,为了渡此一劫,才将我留在身边的,是不是?”我追问。
“是。”这次他答得毫无迟疑。
一弟子匆匆忙忙御剑来报信,神情凝重,俨如圣与之耳语一番,等不及了,催促道:“离凡,她就是在拖延,你不要中计了。”
人一旦认定了什么,你与他解释越多,越显得欲盖弥彰。我没有理会俨如圣,将紧紧攥着的那片衣角松开,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对楚离凡说:“我问的是,最一开始。”
我用最漫不经心的姿态,问这样一句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因为一旦道破天机,打破六界平衡的法则,就算无需生祭复灵珠平复魔灵之乱,我也会被流放至归墟,一生漂泊不得遣返六界。何况,按照之前推算的日子,方才那弟子来通报的,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俨如圣那般着急,凡世魔灵肆虐,兴许已经压制不住了,如此一来,我将自己逼上绝路,也逼得楚离凡没了别的选择。
一切在我的意料之中,他眼中足以淹没天地的惊涛骇浪之后,是长久的万籁无声,直到山脚下突然腾起一对打得不可开交的身影,一个黑袍,一个素衣,越来越近,才看清是打作一团的始元和普满,始元清灵的嗓音厉声问:“普满,你做的蠢事还少吗?”说完还不忘将腕上的白练甩出去,普满躲之不及,被击散了束在脑后的一束黑发。
一众南华弟子见一代魔君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闯上了南华,秩序井然的迅速结成剑阵,俨如圣在滴水不漏的阵法后头高声道:“离凡,山门已有弟子来报,山下集结了大批魔军,如今连普满修罗都来了,想必都是来拥护天魔出世的,她必须死,否则,复灵珠一旦被太阴的魂魄占据,八星归位之时,将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天还是来了。”他久久沉默之后就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仿佛周遭的一切不复存在,看不见普满和始元的打斗,也听不见俨如圣的催促,那些风卷云涌都无关紧要,这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海之中,只有我和他。
他手一反转,俨如圣手上的匣子便到了他的手上,随着他移动手掌而上下翻腾,而他置身事外的神情好似把玩的只是个寻常物件,“我曾用此生挚爱换取了天下太平,却终究是轻狂了,不知时世难改,在心中种下了一个无间地狱。”
我不禁愕然,随即心口绞痛起来,原来那些云淡风轻都是假的,这千百年来,他一直活在地狱里。
“九百年前……”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冷峻的眉眼如同天边若隐若现的上弦月,说:“你曾甘愿舍命为我渡劫,九百年里,我逆天而行,几番流连于逆转的时光中,只因九百年前你曾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弃此仙身,一念为神,可是为六界苍生,渡此一劫?看来今日,我仍然无法给你答复,我们的缘分,已经走尽了。”他仰头望了望九天异象,紧紧的闭上双眼,道:“我一度以为,神的执念强得过命运,不成想错得这样深,所幸,一切还不是无可挽回。”他并拢五指,对着复灵珠划下一道符咒。
我从不知眼泪是这般酸苦的,他曾在清风峡的断崖边说过:很长的路是需要一个人走的,要耐得住寂寞,才能走得好。而今他是打算用最后的生机,教会我如何向前看好好活着么?所以这一切都值得了,因为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已经在暗暗催动咒法了,于是,当他望着掌中复灵珠的裂痕,万年不变的淡然神情终于有了一丝不知所措,我也终于能面目从容的了结了这出长达千年的疯癫事。
这才是对的结局,我看着俨如圣终于流露出欣慰神情的脸,看到蜿蜒曲折的山路上,白泽在绣颜的搀扶下,慌张赶来的身影,玉弗七在远远的人群里,眉目悲憷的对我点头,还有楚离凡试图阻止灵珠碎裂,颤抖不止的双手……普满将始元用她自己的白练团团捆住,扛在肩上走来,小心的放在一棵轩辕柏下,背靠着树干,隐约听他低声对楚离凡说:“我无心什么天魔降临,我来,只是给你报个信,九云山早在半月前开始塌陷,你在山顶极寒之地取回的寒冰做的冰棺,也融化了,你拼死抢回的那副尸~身,已经化作飞灰,让她去吧,这千年辛苦,你就当做一场修炼如何……”
他黯淡的双眸总算燃起一丝光亮,言语恍惚问:“你来了?”然后用法力造了个结界出来,试图将那些四散飞去的灵珠碎片困住,他面色铁青,虽有高深的修为,在巨大的灵力面前,却无法与之抗衡,眼底泛红,仿佛要溢出血来,还不忘叮嘱普满说:“你不该卷进来,一旦行差走错,就再难回去了,永远的困在归墟之地,生生世世……”说完那个世字,他终于再承受不住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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