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交换像滴在清水里的墨点,渐次在纪桐的心里化开,促使气温急速上升,心跳随之加快。
正在她担心会不会被杭迦白察觉这异常的心跳时,他刚好松开手,说已经有了结果。
孟教授笑着调侃他:“我还以为你要这么搭着人家姑娘的小手到天黑呢。”
言下之意是说他慢了。
杭迦白也难得地开起了玩笑:“倒是想,可惜一会儿还得值班。”
说着,他就拿起纸笔,洋洋洒洒写了一页方子递给孟教授。
孟教授扶了扶眼镜,认真读了一遍,点头笑道:“可以啊,你自己不是会治吗?”
杭迦白又问:“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吗?”
“不用了,你女朋友什么体质,你该最清楚。”孟教授又把方子还给他,“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气血虚,你知道该怎么调理的。”
“嗯,知道。”
说完以后,孟教授又眯着笑眼地对纪桐说:“姑娘你放心,有杭迦白亲自照顾你,保准药到病除。他要是治不好你啊,你来找我,我帮你收拾他。”
接着他又自顾自说了一大堆养生之道,尤其是针对纪桐这样体虚的姑娘,从食补到生活作息,一样样说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在教授的桌子前面,听他苦口婆心地发表重要讲话。这场景有些古怪,纪桐忍不住悄悄偷看边上的人,而他也刚好默契地看了她一眼,眼底盈满澈然笑意。
离开孟教授家的时候,杭迦白才揭晓了刚才进门时那个眼神的含义:“教授现在不轻易给人看病了,他以为我们是那个关系,才答应的。”
纪桐颔首笑道:“看得出来,你应该是他的得意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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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病,两人都不赶时间,就一起在这附近散步闲逛。一看到商场门口冰淇淋店的牌子,纪桐就双目放光,结果被杭迦白一眼看穿。他也没说禁止她吃,只是忽然抿着唇角笑了起来。
纪桐瞬间察觉,问他:“你笑什么?”
“我记得有一年冬天,你吵着要吃冰淇淋,我没让,你就突然哭出来了。”杭迦白哭笑不得,轻松地说起从前的事,“边上有个老太太以为我欺负你,就对我一通说教。”
纪桐有些猝不及防地被他带进了回忆里,禁不住笑出来:“我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了,脑子一热就哭了,觉得特别委屈,越哭还越委屈。”
“嗯,居然把我的毛衣都哭湿了。”他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纪桐笑话他傻:“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可他却理所当然得样子:“我要解释了,不就该轮到你被数落了吗?”
其实细细想来,他本就是寡言少语不爱解释的性格。虽然现在偶尔能和人说说笑笑,眉目间却还是不改严谨肃穆的本色。
纪桐没想过会有和杭迦白轻松聊起从前的一天,即便他的模样在梦里一天天模糊起来,她都从未萌生过半点寻他的念头。她总觉得,杭迦白一定被自己的任性气走了,带着他妈妈喜欢的顾小姐一起远赴重洋去了。
她曾经看到过那张机票,被夹在杭迦白的医科书里,还有一张上百万的学费支票。纪桐是藏不住秘密的人,当天就找杭迦白坦言,如果他选择留学,那么她在上海等他回来。她说着说着就哭了,接着就落到一个柔软的怀抱里。杭迦白坚定地告诉她:“桐桐,我保证哪儿也不去。”
可当年那个言之凿凿说要为她留下的人,最后还是出国了。
简单吃了顿饭,杭迦白把她送回家,就得赶回医院了。
他本想上楼去打个招呼,可纪桐说家里没人,纪母又出去玩了。
杭迦白问她:“你经常一个人在家吗?”
“差不多吧,一个人挺自在。”话音刚落,纪桐就留意到他眼里转瞬即逝的落寞,而她上一次见到这种眼神还是在五年前。
华新医院外的停车场,他僵硬地站在冰冷的夜雨里,眼神也是这般空洞洞的。身后有车辆驶过的时候,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纪父出了意外,纪桐和母亲都崩溃了,在她最需要杭迦白的时候,他却远在浦东机场,打算奔向他崭新的美好人生。明知道他的选择没有错,可那时候的纪桐还是任性地把所有负面情绪丢给他一个人背负。她太难受了,在大雨里失声痛哭,说杭迦白你不要来找我了,我想一个人。
他笨嘴拙舌地说:“那我等你……”
“别等了!我的意思是……分手吧。”她倔强地挣脱他的怀抱,还狠狠推开了他,“你不是和那个顾小姐走了吗?你走啊!你们才是天生一对!”
“我没有要走,真的……”那个波澜不惊的外科医生,竟为她失控的模样红了眼眶,“对不起,来晚了,都是我不好……桐桐,你别哭了,好不好?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好受点?”
她抽泣着说:“我想一个人……你让我一个人,我才能好受。”
杭迦白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无奈地合上了嘴。
“对不起,桐桐。”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是他的生日。
回忆戛然而止,那人也已经消失在晚高峰的车流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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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周卿和赵沫来店里试婚纱,是小萱和一见了两人,就问那杭医生怎么没来,小萱朝纪桐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又听到周卿解释:“他平时忙得跟狗一样,经常连续加班日夜颠倒,我哪约得到他啊。”
纪桐心虚地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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