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将他们带去了任职司,说是进去准备官碟,让朱富站在门外等候。
“巡城马是所有驸马中职位最低的,每日骑着马在城中巡查,是为巡城马。”小厮闷闷不乐的解释,心中可恨极了先前给他们脸色看的人,同时也怨自家驸马上不了台面。
朱富点头,表示懂了,过了一会儿后又问:“那刚才那个坐着的男人是谁啊?”
“他是二驸马柳莲,青瑶公主的正夫。”
“哦,他长得可真不错,哈哈。”朱富想起那人的清俊相貌,发自内心的夸赞道。
小厮看着驸马,有些哭笑不得,但他总不能直接告诉驸马,人家刚才是存心给你脸色看,对你轻视着呢,你倒好,还夸人家长得好看。
随便跟着哼哼两声,小厮回道:“是啊,柳驸马的确生得漂亮,不过心眼儿可不太好,驸马您还是小心点吧。”
正说着话,不远的那头便传来一阵杂乱的人声,朱富侧头望去,只见一名衣着艳丽,十分美貌的丰满女子带着大概二十来个家仆,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
“这是三公主卿蝶,出了名的凶悍,驸马咱们要不要躲躲?”小厮许是平日里被吓惯了,此时甚是胆小。
朱富摇头:“她凶悍,我为何要躲?”
“……”
卿蝶公主的确凶悍,但毕竟不是冲着朱富他们来的,一帮人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转入了南厢,每个家仆手中都拿着棍棒锁链,那阵仗可叫朱富大开眼界了。
又观望了一会儿,只见那群人又回来了,人群中却多了一位人高马大却脸色惨白的男人,男人被铁链锁住,家仆们毫不怜惜的拉扯着他向前走,为首的卿蝶公主脚步骤停,抬起藕段般的玉手,娇斥道:
“停,就在这里。”
家仆们司空见惯般,将驸马推倒在了公主玉手指着的地方。
“他们想干什么?”朱富看着嚎啕大哭,拼命求饶的三驸马,忽然想起了街坊余氏被丈夫休弃时候的神情,也是这般哭天抢地,毫无形象,顿时觉得他所认知的世界有所倾倒。
“唉,估计一顿皮肉是少不了的。”小厮躲在朱富背后,语气风凉的解说道:“三驸马好赌,这回肯定又是赌输欠债了。”
“来人呐,把他的裤子扒下来,本公主今日就要在这律勤馆中教训教训这个屡教不改的赌徒。”卿蝶公主从一名家仆手中要来一根棍棒,精致的妆容已然掩盖不住滔天的怒火。
家仆们立即响应,两人按手,两人按脚,还有一人在中间……三驸马的裤子就那样被扒了下来,露出了雪白雪白的屁股。
然后一棍一棍,卿蝶公主亲自动手,在丈夫平日里工作的地方责打丈夫的屁股。
三驸马的惨叫哀嚎声吸引了好多人驻足观望,包括中古堂中的那一位竟也出来了,柳莲见喧哗闹事的是三公主,便抬手让人退下,不许干涉。
可怜的三驸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责打了足足三十下屁股,顿时红肿一片,好端端的一个汉子,竟然被逼得在众人面前嚎啕大哭,那样子也着实可怜。
如此生动鲜活的一幕让朱富长了不少见识。三公主责打完驸马之后,还在律勤馆中大放厥词,说:
“若今后有人敢再借银钱给他……今日的一切便是下场。”
许是嚣张惯了,三公主风风火火的一番闹腾竟然没人敢出声制止,更别说是提出异议了,众人唯唯诺诺,对三公主俯首称臣。
待三公主走后,中古堂那位才走至人前,对哭哭啼啼自己解着锁链的三驸马冷道:
“三驸马柴韶行为不端,由今日起着令贬为巡城,三月之内若不思悔改,吾自会奏明圣上,听上定夺。在场众人,引以为戒。”
说完,便拂袖离去。
“我的妈呀,这婆娘也太凶悍了。”朱富朝着卿蝶公主离去的方向大发感慨:“幸好俺媳妇不是那样的。”
一旁小厮听驸马如是感慨,越发欲哭无泪,天真的驸马啊,其实有时候——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4驸马巡城
从律勤馆中出来,朱富的胸前多了一件绣着‘御’的大红短褂,坐在高头大马上,按照监管的当日指示,招摇过市去了东城。
小厮阿秋紧随马后,脸色臭臭道:
“唉,好歹您也是大驸马,二驸马竟然安排您做巡城,简直欺人太甚。”
朱富想的可没有阿秋那么多,在他的意识中,无论做什么都是一样的,关键一条就是不能给媳妇添麻烦。况且,他是真心觉得,做这个什么‘巡城马’并没有阿秋想象中那样痛苦。
“不会吧,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朱富从来就是个知足的人。
阿秋不以为意的偷偷瞥了瞥嘴,神情更加哭丧:
“好什么呀?驸马您就是太好说话了。”其实是太迟钝了,以至于被人踩在头上都不知道。
阿秋一半替驸马抱不平,一半替自己抱不平,却没想到朱富接下来的话差点把他气死。
“挺好的呀。以前在集市上,总是看见一些鲜衣公子,骑着马,带着下人和狼狗,在街上耀武扬威,鱼肉乡里。”朱富略带羡慕的说。
这回终于轮到您了是吗?
阿秋听后满头黑线,好吧,他承认,自己先前的所有担心全都白费了,这位驸马不仅自己没有血气,竟然还将他这个天下第一的忠仆与狗相提并论,唉,算了,权当自己是一片真心付水流吧。
“那明日,小的给您牵条狗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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