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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就是处出来的。萧宸虽因着前世的经历、心思重了一些,却终究不是那等y暗偏狭之辈,既然选择了接纳和信任,就不会再疑神疑鬼地百般猜疑防备。也因着如此,两年下来,安远已然成了他的得力臂助,主仆之间也有了几分无须言说的默契。
便如今日,知晓萧宸要在景丰楼宴请好友,安远早早便让人备好了车驾、整理好了备选的衣物配饰,平时随身带着的荷包也装得满满当当,不只有大面额的钱票金锭,也有必要时方便打赏用的金叶子──又沉又零碎的铜钱自然是由安远带着──就连今日要赠予宁睿阳的程仪,也是安远事先打听好了上京应考需要准备的物事,再列成单子供萧宸增减挑选的。安远的帮衬,确实让萧宸在日常琐事方面省心许多、也舒适了许多。
作为萧宸今日出行的目的地,景丰楼位处城南,正临着昭京名景之一的昭阳湖,临湖的包间视野开阔、景色优美,可以说是昭京最构得上档次的宴客地点之一,所需的费用自也相当不斐……不过萧宸平日的吃穿用度都有京里支应,又没什麽太过昂贵的嗜好,就算是自掏腰包,请上这麽一餐还是没问题的。真要说麻烦,也就是包间不那麽好订而已。但萧宸毕竟身分不凡,就算不能光明正大地打出皇子旗号,单单借用沈燮的名头,也已足够唬人了。
他时间抓得早,到达景丰楼时不过巳时末,比之约定的时间还早了近两刻钟。问了前来接待的小二、确定好友尚未到来,萧宸便先入了包厢就坐,边欣赏着昭阳湖的景色边候起了友人。
「主子,宁爷少不得要午时才到,不若先用些小点垫垫胃吧。」
安远是从上百个年龄相近的小寺人里脱颖而出、由曹允j心调教培养来伺候小主子的,说是将萧宸当成了再清楚不过,自然不会阻止安远这般慎之又慎的试毒举动──倒不是说他不信任安远什麽的,而是做戏要做全,既然要隐瞒他不畏毒质的事,平时在细节上就得多下点功夫,方能在必要之时不露出半点马脚。
萧宸心思虽有些郁郁,但瞧着屋外秋高气爽、湖光潋灩的开阔景色,又见着安远犹未长开的清秀小脸上写满了关切,便终究还是逼着自己按下了心头的烦闷,轻轻颔首後举箸用起了案上搁着的蜜饯坚果来。
他虽比约好的时间早了两刻钟到,可被宴请的宁睿阳却也没像安远担心的那样、直到午时才堪堪抵达──事实上,他不过配着果点喝了小半杯茶、还未到一刻钟,过分敏锐的听觉就已捕捉到了友人由远而近的熟悉足音,和抵达景丰楼後、店小二上前迎接的殷勤招呼声。耳听好友已在小二的引领下登楼而至,萧宸当即搁了手中的茶水,於对方叩门之际一整仪容起身相迎。
「耀之,今日可真是让你破费了。」
随着包间的门由外而启,一名瞧来约十八、九岁的俊朗青年一礼後含笑迈步而入,正是今科昭京解元宁睿阳宁敏行。他口中唤着的「耀之」乃是萧宸配合着「昭荣」二字取的表字,虽有些过份简单直白,但因正合了名字和他对自己的期许,不论名义上作为他授业恩师的沈燮还是远在京中的萧琰,都不曾对此生出什麽意见来。
宁睿阳是书香门第出身,家境虽尚算殷实,可像景丰楼这样消费高昂的地方,来过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更别说是订下这等景致绝佳的包间了。故他行止间虽未有分毫局促,却仍是在进门後有感而发地道出了那麽一句。
萧宸知他心a开阔,并不会因此生出什麽攀比嫉恨的情绪来,遂边示意安远替他看座、边笑着应道:
「今日是庆贺、也是给敏行的饯行宴,以你我的交情,哪谈得上破费不破费的?你从家里过来,想必也走了不少路,赶紧入座喝杯茶润润喉吧──你没让茗淞跟着?」
「嗯。有安远在,他就算来了也只有在外头乾等的份儿,还不如不来省事。」
茗淞是宁睿阳的小厮,平素虽也算得上手脚麻利反应机灵,同安远却是拍马也赶不上的。尤其牵扯到吃食,安远更是说什麽也不可能让人有c手干涉的机会;宁睿阳也清楚这一点,这才乾脆将小厮留在家中、孤身前来赴宴。
毕竟,以他和「沐昭荣」的交情,就算在宴席上喝醉了酒,也是不愁回不了家的。
明白他的未尽之意,萧宸笑了笑,道:
「今日酒菜管够,敏行尽管享用便是。就算醉了,小弟扛也会将你扛回府上的。」
「如此,为兄便不客气了。」
宁睿阳曾不止一次见识过好友那把子与清美俊秀的外表全不相符的惊人气力,自然清楚对方口中的「扛」字绝对不只是单单的夸饰而已。他本是x格爽朗之人,闻言当即顺势应了过,同今日作主宴客的萧宸一道敞开心怀肚腹,边欣赏着昭阳湖的美景边享受起了景丰楼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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