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一直保持着安静,苏倾寒还以为这里就只有他和夜镜岚两人。
他安心的靠在夜镜岚的胸前,唇角微扬:“很荣幸可以听见鸣凤将军亲自为我讲故事。”附近两个同样荣幸的人却是有苦难言,听夜镜岚的故事?不知道夜镜岚在讲完故事以后会不会杀人灭口?当然,被灭口的绝对不会是苏倾寒就是了。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住在公主府的后院。”夜镜岚把自己的下颌顶在苏倾寒的额前,淡淡的说,“那时候,只觉得父母不喜欢我。因为母亲从来就没有抱过我,父亲亦是。我平日也难得见到他们一面,所以有时候若是不看画像,连他们是什么模样都记不住的。”
“直到后来我五岁时候,父亲带我去拜见了我的师父,那是一位很好的老人,虽然很严厉。但是母亲坚决的不同意我习武,后来把师父赶出了公主府。只是我的师父还是会在晚上悄悄地到公主府上来教习我,只是背着母亲。”
夜镜岚的思绪一下子飘到很远的地方:“那时候我也不想学武,因为母亲很不喜欢我,我不想她更加的讨厌我。但是母亲依旧连几日一次的请安都免了,我被下人关在后院里,不许我进前院。”
苏倾寒似乎可以看到的见十几年前那个小小的身影独自坐在公主府的后院里,黑漆漆的大眼睛里毫无神采。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被人冷遇,小小的年纪就尝遍了世间冷暖。不禁心疼的抱紧了夜镜岚,那他是怎么一个人在那个孤寂的地方长大的?
夜镜岚安慰的拍拍苏倾寒的背脊:“没事,虽然那时候我是一个人,但是现在我有你了。后来,母亲请了皇上的圣旨要我来这里镇守边关,父亲无法阻止,只能暗中派人保护我。说起来,我第一次胜仗,也并非我自己的功劳呢。”
“后来,有一次我悄悄地回了王城,却也是那一次我知道了为什么母亲和父亲在外人面前恩爱无隙,却又在府上冷若冰霜。只因为,我的父亲是......”稍微停了停,夜镜岚继续说,“我的父亲是煌玥王朝的皇子,我们是煌玥王朝的遗族。也是天机宫的主人,你懂吗,倾寒?”
一句“你懂吗”让苏倾寒彻底的明白了之前很多不解的疑惑,为什么严廷玺会异常的配合他们,为什么夜镜岚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洛河宝鉴》,因为那东西就在他的手里!若是夜镜岚的父亲是上一届的天机宫宫主,那么这一届的宫主,不就是他吗?
明白了以后除却震惊更多的,却是心疼,难以止息的心疼。
苏倾寒却明白为什么夜镜岚会把这一切和盘托出,只因为这是夜镜岚表示自己心迹的方式,这种别的人都做不来的决绝果断,也只会有夜镜岚有这样的胆气了。否则,莫说是天沐王朝,就算是其他各路心怀不轨的人就足以让天机宫覆灭了。
人心的贪婪yù_wàng,永远是无法穷尽的无底沟壑。
“母亲已经知道立刻父亲的身份,但是却又舍不得就这样放手,最后她选择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哥哥,也就是上一届皇帝,然后他们就死在了皇宫的一场大火里。”夜镜岚平静的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你知道母亲在进宫之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苏倾寒虽然不知道,但是直觉却让他不想再听下去,他害怕看到在别人眼里永远都不会倒下的夜镜岚背后的伤痕累累。
夜镜岚把自己的唇贴在苏倾寒的耳畔:“她说,求求我在七年之内不要回王城,不要起兵......”
苏倾寒凭着感觉抬头,干涩的唇贴上了夜镜岚的嘴角,他不想再听夜镜岚用自己千疮百孔的回忆换取他片刻的清醒,因为醒着的时候这样清晰而苍白的疼痛是这样的尖锐,不如沉睡过去。
夜镜岚扶着他的后脑,渐渐的加深了这个吻,两人顺势就倒在尚算干净的地上。夜镜岚像是呵护着自己的生命一样的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苏倾寒,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苏倾寒面上的每一丝变化,只想要给苏倾寒最好的,想让他感觉到无上的欢愉。
忽然,外面的风雪里夹杂着一声不甚清晰的狼嚎,紧接着是一个人冲进来,在看见了里面的情况以后又很快的冲出去。
“怎么了?夫人在里面吗?”杜子卿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来,“千影在这里,夫人应该也在里面吧?”
“在在里面。”白秋羽少见的面红耳赤,“将军也在。”
杜子卿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也觉得有些无语,自家将军的j-i,ng神真好啊。
“发信号告诉其他人,我们找到将军和夫人了。现在快点过来集合,我们要回去了。”白秋羽镇定的对身边的人吩咐一句,就在门口问,“将军,我们现在可以进来么?”
早在他冲进来的时候苏倾寒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了夜镜岚,这让刚有些动情的夜镜岚有些难受,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声的回答:“进来吧。”
苏倾寒正要挣扎着坐起身,就感觉身上的夜镜岚身子一沉,竟像是昏过去了。
不由得手忙脚乱,但是自己却也是难以为继,跟着倒在地上,只是,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却是紧紧地握在一起,不曾分离。
“将军这是怎么了?”杜子卿最先发现不对,却又分不开苏倾寒和夜镜岚,只好把两人一起抬出来,然后,所有的人就全部沉默了。
夜镜岚手腕上深深浅浅的刀伤交错着,看得人触目惊心。
还勉强有些j-i,ng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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