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天才地宝,必然有所守护,譬如神兽譬如祭坛,冰瓣雪莲大抵是如此用的,现今没了,必然要有替代。你年纪轻轻何苦为旁人做嫁衣裳?你当真不愿活?我能救你第一次,却难保全你第二次......”小妹妹沉默不语,哭的更凶,次日凌晨,再也没人见过她。她师父师姐们过来寻人,皇甫释然便说是在海岸某地发现峨嵋派的衣衫一角,想必是她无福消受长命百岁的好事,失足坠了海。好在冰瓣雪莲已经被毁,除了澹台子平,别人也想不出这小丫头有什么大用处,暂时没再计较。而寒枝先生当时得知此事后,也不以为然的笑道:“少一个分奇花的,倒是旁人之福了。”
正是因为他这次的麻痹大意,再没人跟他禀报人口失踪之事,事实上,就连本门派的师父师叔师弟师兄也不再追问同门下落,他们心里都对那一句“少一个分奇花的,倒是旁人之福”深信不疑。
而皇甫释然也依旧是那一句:“但凡有天才地宝,必然有所守护,譬如神兽譬如祭坛,冰瓣雪莲大抵是如此用的,现今没了,必然要有替代......你当真不愿活?”
活着这件事,和其他的事一样,虚无缥缈的将来总不如现在更脚踏实地,更容易摸得着看得见。所以相对胆小的一批人,因为忌惮飘摇岛的神兽祭坛,担心自己成为祭品,应了皇甫释然的谶语,没有太多犹豫便悄悄走了十个。自然也有心存侥幸,不相信皇甫释然的,这些人大多在浮桥修建到深海时,突然发生的一件事吓到屁滚尿流,没等到夜晚就纷纷结伴逃之夭夭。
那是崆峒派的师徒在修建浮桥时,不幸遇到鲨鱼群围攻,身为长辈的师父师伯们一时慌张,众目睽睽之下就将身边年轻的徒儿们踹进波涛中,以获取自己逃跑的时间。年轻的几个小道士尖叫着、张皇着、嚎啕着、挣扎着,但从小山中成长的他们,怎样也逃不过鲨鱼的利齿,活生生的就被鲨鱼撕扯、啃咬到肢体零碎。血很快染红了半片海,所有人破碎的尸身混合漂浮着,任凭浪花将他们推向岸边或更深的海,有一只手甚至飘到岸边时还在努力张合,最后终于抓住了一个少妇的裙摆,吓的她当场三魂丢了七魄,若非旁人迅速将裙角撕掉,她只怕会噩梦连夜、苦不堪言。
这件事虽然是悲剧,但对皇甫释然来讲,却是上天赐予的契机。事后他的劝诫容易了许多。
“轩辕掌门,”皇甫释然将华山派有些放荡不羁的掌门请进屋内,这次完全是因为他麾下弟子走了许多,实在忍不住才主动上门,“请喝茶。”
轩辕掌门连坐都不肯,他生性多疑,见自己的徒弟宁信皇甫释然都不信他,就一心笃定眼前这人会施妖法,所以连进门都小心翼翼:“我的大徒弟最为老实憨厚,也一向最听我的话。”他不再多说,只用一双连夜不眠熬红的眼使劲瞪着七公子。
皇甫释然索性也陪他站着:“再老实的人也会求自保,这是天性使然,你不能改,我更不能。”
轩辕掌门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你的意思是,我不能保护我自己徒弟?”
“不是你不能,而是他不信。”
“他不信我?”轩辕掌门好像听见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从小到大,我就是他的天,就是他的地,就是他的一切,他怎么可能不相信我?”
皇甫释然摇了摇头:“那不过是你以为。他心底真正的想法,只有他自己明白,就算你不是他的师父,而是他的亲生爹娘,同胞兄弟,也一样不能完全了解。”
轩辕掌门眼珠子一凸,对于这句话,十二分的不悦:“七公子的意思是,你比较了解他的那些想法?”
皇甫释然又摇了摇头:“对他而言,我不过陌生人而已。我所能知道的,无非是他告诉我的一些。”
“哦?”轩辕掌门眯起眼,更加不信,他不认为自己的大徒弟会蠢笨到跟陌生人倾诉心事。
皇甫释然却显然并不想多说:“他问我,他是否该一直遵从掌门你的教诲。我问他,在这世上,他是否只是掌门你的得意门徒,”七公子转过身来,唇角挑了暖意,“你是否又只是华山派掌门?长命百岁才可以将门派发扬光大?”
轩辕掌门哑口无言,他奢求长命百岁时,早把华山派忘的干净,后来要拖拽上自己的徒弟们,才设计编了发扬光大的借口。这些,他当然不能说。
皇甫释然温和依旧,也不揭穿他的小心思:“对于一个人而言,长命百岁或者更实在些,只是,过去的仍是回不来,再有百年光景也始终是他,变不成第二个人。一冬过去,接替的必定是下一春,再没原来那个。”
轩辕掌门犹豫了片刻,闷声道:“谁会看重过去?将来才是最好。长命百岁才更有机会荣华富贵,出类拔萃,做人上之人!”
皇甫释然道:“自古以来,少年英雄比比皆是。譬如汉朝名将霍去病,即便他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不如许多人冗长一生,但仍旧名垂千古,被后人称颂。”
轩辕掌门道:“并非所有人都是霍去病,可以有机会有本事少年扬名。”
“霍去病的确独一无二,他纵然再少活上几年,只怕也一定是在沙场上驰骋。能够豁出命的无牵无挂,因为他不只是军士,他还是骠骑将军,天子朝臣,更是他自己。他认定沙场便是他的责任。职责所在,价值所在,所以死也无憾。轩辕掌门,”皇甫释然顿了一下,“你的徒儿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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