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旬,你六年前干过的事情还记得清楚吧?应该不用我提醒你?”沈赋嵘微微冷笑起来。
在座的人,除了沈素,大概都对桑旬当年那档子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是自桑旬回到桑家之后,大家都十分默契的不再提起这段往事,只为照顾她的面子……现在小姑父旧事重提,桑旬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突然将手机往桌上重重一摔,冷笑道:“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你的事情,你以为桑家丢得起这个人?你以为老爷子是为什么脑溢血?他就是给你给气的!”
“不可能!”桑旬终于无法再忍耐下去,她辩解道,“爷爷他知道我是无辜的……他已经帮我请了律师翻案!”
这件事情桑老爷子做得很隐秘,即便当初将樊律师请回了家里,可也没告诉过旁人他是来干什么的,因此这个家里自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桑老爷子已经决定帮孙女翻案。
桑旬本以为将这个说出来能让他们相信自己,在场其他人也的确是一脸震惊,只除了小姑父,他似乎并不意外桑旬的话,只是冷冷一笑道:“是,你骗老爷子帮你翻案,可这么久,你调查出了什么来没?”
桑旬愣在那里,不知如何辩解。
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沈赋嵘又继续道:“老爷子说了,他也不想再管你的事了,给你过户一套房子,以后就搬出桑家吧。”
即便知道对方的话有问题,可桑旬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涌了出来,她沙哑着嗓音道:“不可能……爷爷他上午才打电话叫我回来,说是——”
说到这里桑旬猛然顿住,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老爷子说的“内鬼”就是眼前的小姑父。
他窃听自己,所以才对她翻案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桑旬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她看着小姑父,平心静气道:“您说老爷子要赶我走,听见这话的,除了您,还有谁吗?”
桑旬转向房间里的其他人:“小姑姑,您听见了吗?还是桑昱、素素听见了?”
小姑姑看一眼丈夫,又转过头来看桑旬,脸上尽是为难之色:“我没有……”
桑昱没说话,神情复杂,素素也止住了哭泣,眼圈通红的看着桑旬。
沈赋嵘看着桑旬,长长叹一口气,说:“小旬,你还是不相信是不是?”他看向坐在最边上的青姨,说:“老爷子说要赶你走的时候,阿青也在旁边,你们问问她吧。”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青姨此刻终于抬起头来,她略略避开桑旬的眼神,嘴里却道:“老爷子是这样说的……”
说完她终于看向桑旬,继续道:“他打电话叫你回来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那时我就在老爷子身边。”
桑旬很快便从起初的震惊之中恢复过来,只是她从未想过这样荒诞不经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个局是早就设下的……桑旬先前想不通,在今天之前她与小姑父见面次数寥寥,他想要在自己手机上动手脚怕是也没机会,现在她倒是明白过来,原来是有青姨从旁协助。
甚至……桑旬脑海中浮现起一个更为可怕的可能性,老爷子此次突发脑溢血入院,焉知有没有眼前这两人的功劳。
“青姨?”桑旬惊怒交加之下,已然失了理智,她根本无法冷静考虑可能造成的后果,当下便冷笑道:“你和他有一腿,当然是向着他。”
此言一出,在做所有人都大为震惊,听到有人这样诋毁自己的父亲,沈素气得连声音都在发抖:“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爸爸?!”
桑旬何尝不是气得手脚发抖,她死死盯着青姨道:“青姨,那天我在你房间里看见的领带,难道不是小姑父的?”
两人脸上都闪现过一丝慌乱,但沈赋嵘很快便镇定下来,他看着桑旬,眼神悲悯又鄙夷,“小旬,我本来觉得,老爷子要赶你出去有些太过,也许你当年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现在看来,赶你出去是对的。你是……本性恶毒!”
桑旬听着这话,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辩驳。
“就因为我和阿青说老爷子要赶你出去,所以你就这样肆无忌惮往我们两个身上泼脏水?”沈赋嵘的声音慢慢冷下来,“坐了六年的牢,难道还没能教会你好好做人?”
这世上居然有这样无耻的人……桑旬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她颤着声音反驳道:“……你怎么有脸编出这样的话?爷爷出事的时候只有你们俩在身边,所以你们现在想要怎么胡编乱造都可以?”
这样剑拔弩张的局面,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可沈赋嵘到底年长桑旬几十岁,又身居高位多年,他要对付桑旬简直是轻而易举。
更何况,两人过去给人的印象是如此泾渭分明:一个是惯来温良敦厚的长辈,一个是刑满释放的投毒犯。
桑昱在旁边打圆场道:“现在爷爷还昏迷着,有什么事不如等他醒了再说。”
顿了顿,他转向桑旬,沉声道:“桑旬,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桑旬心知他说的有道理,现在爷爷还昏迷着,不管她说什么都会被认作是抵赖,不如等爷爷醒过来再作计较。
“等等——”桑旬正要答应,可一旁的沈赋嵘却出声了,“她今天就得走。”
他拿出一把钥匙,“这是淮海路那套房子的钥匙,老爷子说了,让你立即搬走,以后你和桑家再无瓜葛。”
钥匙“咯嗒”一声落在桌面上,沈赋嵘继续道:“现在就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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