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有朝一日能让萧昱彻底摆脱剧毒的折磨。
日子也便这样过去,玉锵子年事已高,溘然长逝,兰雅的父亲也受天竺王室传召,不得不赶回天竺。好在兰雅已得父亲的真传,萧昱的身体便交由兰雅负责。
这些年,兰雅仍旧在不遗余力地为萧昱寻求解毒的法子,只可惜进展微乎其微。
因为这剧毒的关系,萧昱的身子打小就比一般人虚弱许多,而最近的几年,他毒发的频率越来越高,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糖分也正在逐渐失去原有的功效。
兰雅现如今能做的,就只有用各种各样的珍奇药材为萧昱保住元气,努力延长他的生命。
“每次毒发时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怕是只有萧昱自个儿知道吧。”兰雅以这句话作为整个故事的结尾。
她给人的感觉总是冷若冰霜,这世上仿佛就没什么事儿是能打动她的,但此时,她眼中流露出了唐艾从没见过的雾霭。
唐艾沉默了,就是被人抽空了思想一般,变成了一个不会哭也不会笑的稻草人,没办法表达哀喜,没胆量诉说情衷。
她凝了兰雅的眼睛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回想起与萧昱相处时的点点滴滴,终于相信兰雅的故事真实可靠。
“萧昱……去哪儿了……”重复了八百遍的问题,又被唐艾问出了口。
“不知道。”兰雅的回答也是始终如一。
一个月过后,兰雅当真将唐艾留下疤痕的皮肤变得比细嫩无比。
唐艾扮回男装回到京城,游走在大街上,与来回往复的行人擦肩而过,却不记得自个儿打哪儿来、又要回哪儿去。
“不得了,有人要轻生啦!”一大波人流忽然从她身边涌过,当中有人高声喊着话。
天/朝群众大多数有个特点,那就是有热闹必围观。唐艾身不由己地随着人潮向前,没半刻就到了天桥大街。
光天化日之下,有一个人正站在天桥正中的栏杆上,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乘风而去。
桥底下已围了不知多少路人,桥上边的那位生无可恋地望了一眼众人,随之便一脚迈向虚空。
围观群众皆尽惊呼,眼瞅着他一个倒栽葱就往桥下去,好些人不忍心看他砸出一地的脑花,捂眼睛的速度比他下坠还快。
说时迟那时快,唐艾足尖点地一窜而出。
而与此同时,天桥的另一头也飞来了一束矫健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与唐艾在桥下交汇,并不约而同地跟唐艾一块张开了胳膊。
这直接就导致了一个结果——要轻生的那位死不成了。
不仅没死成,他还是毫发无损落的地。
唐艾为什么要救人?这大概只能用本能来解释。
至于另一位义士……唐艾直到脚后跟着地,才瞧清了他和被救那位的脸——救人的人是徐湛,而福大命大死里逃生的人居然是颜蝶瑾。
仨人才将将站稳了脚,围观众人便啪啪鼓起了巴掌。不用说,掌声是送给唐艾跟徐湛这两位挺身而出的英雄的。
群众们聚得快,散得更快,不消多一会儿,天桥大街上便恢复了原有的状态。人们该溜达的溜达,该叫卖的叫卖,似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当然,没事儿人儿也只能是围观群众。
天桥底下龙须沟里的仨人……事儿大了去了。
很明显,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颜蝶瑾现在想的都不再是自杀。
反之,他想杀人。准确点说,杀唐艾。
徐湛刚才的作用是阻止颜蝶瑾自杀,眼下的作用就是阻止他杀人。
颜蝶瑾像一头发狂的小老虎一般扑向唐艾,徐湛一个大胳膊就把他抡到了八丈远。他又扑过来,徐湛再把他抡出去。他还不死心,第三次扑过来,徐湛就第三次把他抡得找不着北。
如此看来,颜蝶瑾对徐湛来说,绝对是个至关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得抡三遍。
从前,唐艾已知的情况如下:
一,徐湛是男人,颜蝶瑾也是男人,这俩人同样都把她唐艾当男人;
二,徐湛对她有种好感,无缘无故,不明所以;
三,颜蝶瑾对徐湛也好像有种好感,超乎友谊,近似爱恋。
如今,唐艾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徐湛及时现身救下颜蝶瑾,绝不是偶然。
“徐兄、小颜,听我说句话!”她不顾安危戳在了俩人中间,“我猜,小颜想不开,跟我也脱不开关系吧……”
听到唐艾这话,徐湛的脸乌漆墨黑,颜蝶瑾的脸则五颜六色。
唐艾不再言语,拿眼睛瞥瞥这个又睨睨那个,忽地一抬手,捋下脑瓜顶上束发的缎带。
这下可好,她高拢的发髻即刻变作及腰的长发,一缕发丝半遮半掩着她一侧的脸颊,随随便便就勾出了一道柔美的弧线。
“我是女子,看到我真实的样子,你们的矛盾就应该能化解了吧,”唐艾努力尝试着憋出个笑容,可惜因为好多天都没笑过,脸上只表现出不自然的扭曲。
这回,徐湛的脸五颜六色,颜蝶瑾的脸乌漆墨黑。
“对不起,对不起……”唐艾喃喃重复着同一句话,一瞬间没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灰色的天、灰色的地、灰色的行人……姹紫嫣红的风光,在唐艾眼里只是一片阴沉的灰雾。她不知不觉晃到了东坡楼的门前,谁知,这座东坡楼竟也不复当初。
京城第一高端酒楼停业了,窗户紧闭,门口挂着老大一块牌子,上书“转让”两个大字。
“东坡楼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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