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向南边发展
马阳愈发给撩拨得执意买了张门票,进去了。坐到散场,原来并非“一句也听不懂”,严格说,他是“一个字也没听懂”。相声倒是有,可他没想到竟也是粤语相声,不过就算一个字儿没懂,但他觉得这十块钱还是没白花,起码人家一场一场哄笑,他坐那儿跟个傻子似地东瞧西瞧,就这点,他的幽默感也算得到了满足。
出人意料的倒是展览,完全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盛况空前。甚至相当寂寥。见惯了东北人潮如涌的花展盛况,对眼前的冷清他一时很难适应,好像一个轰动一时的走红歌星一出台,发现剧场里竞只坐着几个老太太一样。黄处长那盆“流香”调到了正厅最显眼的位置。紧挨着的那盆花,让马阳觉得非常眼熟。
再看一眼,他脑海里“嗡儿”地一声,仿佛响过一记昏远的钟声,是它!不错,正是它——他在吉林市被人撬行撬走的那棵。到底你还是露面了,我还以为永远见不到你了呢。他走过去,仔细察看了一下那十分精致的标牌。在花主一款里,标明:丁一。
“丁一”?他在记忆深处网来网去划拉了一个遍,也没想起什么时候听说过这么个“丁一”。看来是化名无疑。
办公室时坐着两个守摊儿的姑娘,百无聊赖。
“我是东北来的,《时报》记者,想了解一下展览情况,好么?”他客客气气说。
“找黄处长去,找头儿!”两个姑娘很冷淡,声调就跟打发叫化子似的,“采什么访,一盆花也卖不出去,回去登报现眼?”
“难道一盆也没成交?”马阳略略吃了一惊。
“可不是咋地!这地方人钱不少,可都夹是登登儿的。也是,几万银子买盆花去?除了咱们东北人脑袋那么大吧!”
“可别这么说,不识货那是他们的事,咱花还是好。我刚看了丁一那盆……丁一是干什么的?没听说有这么个人啊。”
“管他丁一丁二的,一样没戏!”
实难想到,北方名花在此会如此备受冷落。可见南人虽爱花,却只对南花一往情深。不过收获还是大大的,他考察了好几家种植销售一体化的花业大公司,不能不佩服老广做生意的道行,当然终于觅到了吉林那棵奇花也是收获之一。他得盯着“丁一”,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然而,当他再次去花展时,却发现那棵花没有。一打听,卖了,是花展唯一售出去的花。
“谁经办的?”看来唯一希望是从经办人那儿追索一点线索了。
“经什么办啊,”姑娘之一说。“人家花主单线联系,卖给香港一个阔佬了,卖了多少?——”她问另一个姑娘,那边不屑言声,她便自己折算一下,“反正合人民币好几万呢?”
“花主长什么样”
“让你看见!昨天关门还在,今早一开门,花就没了!人不知鬼不觉,那号人作买卖,全跟作贼似的。”’
唔——他闭着眼仰了仰脸。好小子!这辈子看我能逮着你不?兔崽子!
班机下降高度,透过几片棉絮样的云彩,马阳从舷窗里看见了机场和市区。他忽然发现,这座城市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感到亲切,在一种类似于温馨的情感里,他第一体味到了什么叫做“故乡”。
回到家,已经有四五个小有声望的花主在等候他发布信息、商讨“实业集团”决策意向。他让他们在楼下坐,上楼关门,一屁股坐上便抱过电话来。一连拨了十几个号码,总算找到了胡岩。又在乌苏里餐厅,说是就要散了。tt就在那等我,”马阳看看表,“半小时以后我来。”
下了楼,他满面春风道:“向南发展大有希望,一上手行情就不错,连一棵不算太好的花,港商也付了十几万港元呢。”并未说整个花展只售出了邶一棵花i十几万,这无疑是个很唬人的数目。果然他的扇乎立刻奏效,那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全被他圈拢得犯了傻。他逐一拍拍他们的脖梗,就像狐狸亲切地拍蓄小公鸡,说:“沉住气,老鼠拖木锨,大头在后头。高瞻远瞩,别叫点蝇头小利晃得心动过速,憋不住往外尿……”
他并没有直接吩咐他们该做什么,但那暗示却是十分明显的;囤积居奇。这五六个人看来是被他扇乎住了,他们回去起码一人还能扇乎五六个,那五六个一人再五六个……他在想象着这“联锁效应”。虽然花展不日内即会撤回,但这短短数天也许他就足够了。
胡岩要好了两份热饮,正在餐厅恭候。
“广州不行。”他一坐下便说。
“这边可热得大发,方兴未艾!新上的种植园主和花业业主们为戳住牌子,弄几个掌门名花,纷纷不惜重金四处网罗奇花珍品,冤大头们可都伸着脖子哪,尤其一些公字号大买主,天赐良机,不宰白不宰。”
“我已经估计到了,抓紧甩!过了这村许就没这店了。什么事都是,热到个劲上,离凉也就不远了。”
“喔!”胡岩显得有点惊讶,两人的判断竟如此出奇相似,鬼使神差他们总能不谋而合。
“好吧,再说什么也都多余,我就主要瞄准公字号了,这段时间各地公字号买主蜂涌而至,简直扫荡一般,只要花好,不问价就端,花价涨疯了……”
“这就快了。”马阳说,“集团购买力是个祸水,它能把船抬上天,可是哪天一关闸,就能把你跌个底儿烂。机不可失。你忙不过来,我可以分担一些,小来小去的就算了,大份的、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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