髻,以一根灰绿布带绑发,再配以那根青玉符。
她出门之时,刚好撞见少了半截臂膀的徐鹿。
徐鹿头一眼,没认出她是谁。
再看一眼,便笑了。
他道:“主子要出门?”
他笑的倒是明朗,徐昭星自那日远远地看过他一次,就再不敢看他。
不忍心,内疚,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心里就是这样的感觉。
徐昭星“嗯”了一声,就要越过他。
他却一边道,一边跑到了前头:“我给主子赶车!”
徐昭星顿了脚,怪纠结地说:“你还敢跟着我?”
“怎么了?”
徐昭星指了他的胳膊:“不怕没命吗?”
“主子放心,徐鹿的命硬,阎王爷一般不爱收。别看我现在就只有一只手,我赶车仍旧赶的好。”
“成,赶的好了有赏。”
徐昭星说着又抬了脚,前头的徐鹿却停住了。
她问:“怎么了?”
徐鹿笑:“赶的好了,主子就让慧圆嫁给我,怎样?”
“慧圆,她……”
“她说她愿意呢!”
“那我就给她备嫁妆。”
“那敢情好,等到了长安,主子给我们置办个三进三出的大宅院,门就要像这郡守府这么大。”
“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就你和慧圆两个,难不成你还准备着妻妾成群吗?”
“那哪儿能呢!”
……
徐鹿将套好了马,小妆就告诉了他要去哪儿。
他坐在马车外头,和徐昭星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地方。
万条街是洛阳城中的居民区,整整一条街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房子。
因为沿街没有铺子,一辆马车从窄窄的青石路上驶过,总是会吸引很多人的注意。
徐昭星让徐鹿将马车停在了万条街外,她领着小妆一路步行,寻找徐文翰说的地方。
他说,樊星汉和慧珠就住在万条街中间的一个左转巷里,大门是青色的。
原来他二人并不曾住在万条街,而是住在马安巷,那里的房子好歹是两进。
可自从她剿了祥瑞药铺,两人便悄无声息地挪了地儿。
要不是徐文翰的人看的紧,没准儿就跟丢了。
倒是好寻。
徐昭星让小妆敲门,来开门的是慧珠,像是午睡将起,衣裳整齐但发髻松垮。
她吃了一惊,冲着里屋就喊:“爷,快走。”
几乎是声音将落,衣衫不整的樊星汉就提着剑出来了。
小妆一见这二人的打扮,撇了嘴,还“呸”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耻。
别说是慧珠了,就是樊星汉个男人也红了脸。
徐昭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男未婚女未嫁,说的不好听点,她没和章得之成亲前,要是被人堵在了屋里,八成也是这狼狈样。
重点根本不是这个。
她轻推了一下小妆,自己到了前头,和樊星汉道:“谈谈?”
樊星汉原就想过他这住处是不是已被人盯上,可离老马被俘过去了多日,依旧安然无恙,他便抱了个侥幸心理。
哼,大概是重活一次,已经将幸运耗光,幸运再也没有眷顾他。
他凄然一笑,“我跟你们走,放了慧珠。”
看来是没得谈了。
徐昭星道:“这样吧,你和慧珠都先跟我回郡守府,等我打败了赵器的军队,送你们出城。”
“你会那么好心?”慧珠急道。
“要不然呢!”徐昭星笑了笑:“我暂时软禁你们,不过是对你们不放心罢了。”
慧珠挺了挺胸口,又道:“你放了爷,就不怕爷离了洛阳城之后,率军卷土而来,要了你们的性命吗?”
别说是谈判了,论谈话的技巧,慧珠也还差的远了。
若徐昭星当真忌惮樊星汉,听了这样的话,还不得赶尽杀绝!
可,徐昭星根本没把樊星汉看在眼里,不过是他在城内,她心里膈应。
她正色道:“卷土重来我信,要的我的性命我不信。再一个,他没有卷土再来的机会了。”
“你胡说。”慧珠简直急红了眼。
她眼里的二爷睿智有才,就和那天神差不多,如今的落魄也不过是暂时的。
和不明白的人说话,说到累死,也说不明白。
徐昭星干脆说:“我要是想要你们的性命,你们早死八百回了。你无需明白太多,你已经跟着樊星汉了,那就听他的。”
徐昭星和慧珠一齐来瞧他。
樊星汉心里知道,一定是赵器的军队打来了。他心里隐隐有些兴奋,想了想那些天雷,他果断道:“好,我跟你走。”
徐昭星很失望,她其实只是又挖了个坑。
他若是不跟她走,她还能敬他是个好汉,如今……不过是个赌徒。
赌徒玩的是心跳,靠的是过硬的心理素质。
他靠的也许仅仅是机关算尽罢了。
玩心智,她不怕,她们家有一只老狐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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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府的前院里早就没了主子住的地方,徐昭星让徐鹿收拾出了一个下人院落。
方寸大的小院里,有水井,有厨房。
徐昭星的意思,就是让他俩一直呆在里头,少和外头的人接触。
又唯恐“慧”字辈的几个丫头,从别处听到了不好的话。
她一回去,便和那三人道:“如今,慧珠跟了樊星汉,我把他二人软禁在了前院的下人房。我和你们说,你们啊都长点儿心吧!”
话只说到了这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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