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斟了一杯茶,放下茶壶,双手捧起茶杯递至我跟前,轻声细语道:“姑娘请。”
离得近了,我才看清他比刚才那个唱曲的阿音还要瘦小一些,骨架也不像个成年男子,说是少年更准确些,只是浑身的秀雅之气,完全没有一般少年人该有的朝气与活力,见他向我递茶,我下意识就往后挪了挪,摆手讪笑道:“我不渴,不用——”
“说起来,阿莲,你应当是还没有忘记吧。”红夭在一旁接过另一人递来的茶,掀盖抿了一口,缓缓笑道,“若是客人连一口茶都不用,那便是你没用,无用之人,会有什么下场,应该不用本座再说一遍吧?”
那阿莲手里捧着的茶杯就微微抖了抖。
“姑娘,”他向我把头低得更低了些,“请用茶。”
我一时进退两难起来。
红夭刚才那一番话明显是说给我听的,我不知道她这话是真是假,可若是真的,让别人因为我就平白无故受一顿罚、更或者是丢了性命,我这心里是怎么也过不去的,可是她这么热情地邀我喝茶,难保这茶水里不会有什么猫腻……
我权衡着,一时沉默不语,那捧着茶的阿莲也不敢喘一声大气,只是头越发地垂低了,更显得他身量娇小、身形可怜。
该怎么办,要不要接下……
我正犹豫间,身边的红夭就像是等得不耐烦了,闭眼挥了挥手:“又是一个无用之人,把他带下去。”
阿莲手中捧着的茶杯猛地一抖,几点零星的茶水被溅了出来,我心中一跳,连忙趁着那几个侍立在一旁的男子没有动作时前倾身子,把茶杯从他手中接了过来,“算了算了,不就是一杯茶嘛,我喝就是了,别为难人家……”我边说边低头轻轻抿了一口,没敢沾太多的茶水,只微微过了过口就罢,虽然我天生神胎,这些凡间毒物不一定能毒死我,但能少受点罪就少受点罪,反正我这姿态也摆在这里了,她也总不好逼我把整杯茶都喝下去。
果然,见我接过茶杯,红夭就满意一笑,也不管我只抿了一口的事,笑着对阿莲道:“你看看你,伺候人都伺候得这么不到家,要不是姑娘心善,你今天可就免不了一顿罚了,还不快向姑娘道谢?”
阿莲赶忙对我轻声道谢不迭。
我受不了他这种细声细气说话的性子,也受不了红夭这种跟九州豪绅一样御下的态度,连忙摆摆手表示没事,红夭就让他退下,继续跟我三言两语地聊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她不再跟我谈这殿内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妙人了,而是跟我谈起了云霄,只不过说的多是云霄没有离开长印山之前的事,有时还会冷不丁问我几句是怎么跟云霄相识的、又是为何招惹上了金仙江简,我一边跟她聊着,一边仔细听着她话中有没有什么破绽,一段时间下来见她始终说得滴水不漏,言语间没有透露出一丝云霄的去向,我再也忍不住,干脆就直接把来意道出,问起了她云霄的下落。
“你问我少主的下落?”听了我的话,红夭微微一笑,“那可不巧了,若是两天前,我或许还能告诉姑娘几句,可这两天,我也是没见半点少主的踪影。要不是看姑娘还在这里,我都要以为少主又离开了呢……”
……她这话怎么说得我像是被云霄当做抵押物品留下了一样?还是在暗示我云霄已经抛下我跑路了,试图离间我们两个?……应该不可能吧。
我为心中这两个荒谬的猜测干笑两声,正想跟她告辞,继续出去转悠转悠,看看能不能碰运气正好遇上云霄,就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等我意识到不好时,我已经眼前发花了。
“你……”我睁大双眼,来不及对露出微妙笑意的红夭说些什么,就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下去。
醒来时,我的头还是晕晕的,但意识已经清醒了不少,也意识到刚才是中了红夭的计,正懊恼万分时,我的唇上就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有一个人正拿着蘸着水的绢帕在轻点着我的唇,红衣黑发,朱砂红唇,正是红夭。
我顿时一阵怒意上涌,也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处境,我似乎是躺在一张床榻之上,并且不能动弹,像是被下了定身术。
红夭正靠着床头俯视着我,见我醒来,便缓缓笑开:“哟,小姑娘醒了?嗯,戒心是挺强的,只是还不够狠心,到底中了我的苦肉计,接下了那杯茶。”
“没想到吧?我殿中的熏香本来就有问题,那杯茶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你喝一口与喝一杯都差不了多少,结果都会是中我的迷香,不省人事。”
我怒视她。
“别担心,我不过封住了你的喉舌罢了,你只是一时不能说话,并不是一世不能开口。”她笑道,伸手撩开我滑落在面颊的几缕发丝,那欣赏中带着几分好奇的神情就像是在对待一个新奇的玩意,“看来,虽然性子和尊上南辕北辙,但少主的眼光还是和尊上一致的,小姑娘长得不错,只是孩子气了点,少了点女子风情。不过没关系,过了今晚,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
今晚?女子风情?
我有些茫然。
她这话什么意思?她想做什么?
“不是吧?”见我露出几分茫然之色,红夭有些不敢相信地笑开了,“不过几十年而已,这外面的民风就保守了那么多?仙门就真的管教那么严苛,连这些事情都不曾教过你?”
……什、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唉,真是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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