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坐在客厅里,不知怎么竟想起了畅鸿运。自从找了畅鸿运,虽然心里不爱他,可跟他生活在一起,从来都是波平浪静,即便自己跟别人相好,家里也从没有起过波澜。跟着他,她活得非常坦然。
可跟浩天仅仅相处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这么复杂,这么费神。
范霞曾想掉进水里就不要怕湿了。可她现在才感到,掉进水里不单湿不湿的问题,而是水淹到胸口后,气都喘不上来的问题。
她只觉得身边一股一股的波浪向她扑来,而且势头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她有气无力地躺在沙发上,两只眼睛呆呆地望着顶棚。忽然感到非常孤单,非常无助。
西院里拆房人的喊叫声渐渐听不见了,小四轮的“突突”声渐渐远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呆呆地躺了多长时间,坐起来一看,父亲正在大门口摆弄锹头。
她叫父亲回家,父亲说他得回家看看把木料放成甚样了,顾不上回去了。
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范霞心里难过极了。作为大女儿,她在父亲的眼中是最优秀的,大兄弟爱耍钱,成天撩气,二兄弟有正式工作,比较省心,可媳妇却不通情达理,连孙子都管住不叫他们做爷爷奶奶的见。二女儿就像仇敌一般,一见面就吵架。
家里她是最有威信的,不论哪一个有点事情都愿意跟她说,而且都听她的,她被看做是那种有涵养的人。
然而,命运怎么会这样捉弄人?范霞总认为把她一步步地推向现在这样的状况是命运。
因为她不知下过多少回决心,要与浩天脱离关系,可那个冤家身上就像有魔力一般,不仅没能够摆脱,反而步步深入,关系越来越密切。
她曾经听过一个记者说过什么是命运,那位记者比了一个很形象的例子,两个朋友在饭店里吃饭,面对面坐着,旁边的人正在说话,你不是集中精力跟朋友说话,却把旁边人的话收拾在了耳朵里,而你收到收拾在你耳朵里的话的影响做了一件事情,最后做坏了。
他说,这就叫命运,人们通常称为巧合,巧合说穿了,就是命运。所谓命运就是不由人,就是做事说话,打破了常规,使自己不自觉地进入其间,以至于无法摆脱。
可现在她反倒不相信命运了,她开始责备自己没主意,没决心,没控制力,是一个贱货。
她想,人活着其实不只是为了自己,人的身上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上有老下有小,他们眼巴巴地看着你,你得给他们带来快乐,你不能因为自己而使他们受到损失。
浩天刚回来那些天,她的思想里有过矛盾,曾把畅玉和赵昀看做发展与浩天的关系的最大阻力,可畅玉那里很容易地就过了关,赵昀那里也没费吹灰之力。
但是怎么就把父母亲忘了呢?而且父母亲的思想与众人的说法是紧密联系着的,因为她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是他们得以在人们面前受尊重的王牌,这张王牌一丢,他们的精神就会垮掉。因此她感到父母这道关,尤其是父亲这道关,是没法过的。
她刚才看到老父亲的身影,感到这位坚强的汉子,心理上开始承受巨大的压力了。刚才他说顾不上回家来,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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