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沉吟片刻,想到自己拒绝了褚乐康的事,脸上便烧乎乎的过不去:“不必给我了,你们拿着就是了,若是传出去,叫晋王得知了,仔细他小心眼吃味。”顿了顿,“你们今日也累了,好好儿去休息吧,待我写完了,自然会歇下的,不必担心。”
听她这样说,三人也不矫情,纷纷下去了,季瑶一人掌着灯,窗边轻响,又有一件衣裳搭在了肩上:“这样用功做什么?”
季瑶给唬了一跳,转头见是裴珏,这才松了口气:“好端端的,这样唬我做什么?况且不是与你说了,不要再进来了?”又重新提笔写下去,裴珏只从身后拥了她,将脸埋入她披散下来的长发之中,“瑶瑶,你好香。”
“有多香?”她笑,转身糊了他一脸的墨,终究是觉得好笑,亲自给他擦干净了,又从书案边上的锦盒之中拿出一个香囊来,“你今日给了我簪子,我不白要,还你这个亲手做的香囊,也算是两清。”
裴珏失笑:“你同我分这样清,岂不没了意趣?”又细细端详着那香囊,见上面绣着一品清廉的图案,虽算不得绣工很好,但看得出是她自己做的:“莫非瑶瑶早就做好了要送与我?”
季瑶嘴硬:“美得你,哪里有哪样的空闲?”又从桌案上拿了写写画画的纸来,“替我瞧瞧,如此可好?”
裴珏虽是狐疑,但也拿了在手细细的看过,待看罢,已然面露揶揄:“好瑶儿,你这是要整治裴姣?”
裴姣是二公主的名讳,裴珏此刻露出这样的神色,看得出对于季瑶的想法是很赞同的,季瑶一时也是得意得紧:“她闹出这样的事,险些惊了我表嫂腹中的胎儿,但凡我表嫂真的因此落胎,是在长平侯府之中出的变故,若是姑父和表兄因为怪罪我们家可怎生是好?是可忍孰不可忍,天家的帝姬,干什么离间臣子的事?”又故意说,“你恼了我么?我要给你妹妹没脸,你自然恼我。”
“怎会?”裴珏柔声道,将她揽到怀里坐下,“瑶瑶,今日我很欢喜。我方才都瞧见了,你将褚家送给你的东西送给下面的了,就是怕我知道了吃心。”
所以你是趴在了房顶上多久才翻窗进来的?
季瑶内心吐槽了一句,还是柔顺不已的靠在他身上:“你要帮我么?”
“自然。”裴珏没有神色,轻轻吻着她的脸颊,“只是谁若是呈上去,郁贵妃势必狗急跳墙。裴姣那性子受不得半点委屈,只要我略施小计,轻易便能将这事在父皇跟前捅开。”
季瑶颔首称是,和裴珏说了很久的话,掌不住昏昏睡去了,睡梦间觉得谁在浅啄自己的唇。待第二日一早,知书一行伺候季瑶起身,一行说:“姑娘,庄子上已然有了消息,姑娘可要去瞧瞧?”
草草的吃了一碗奶/子粥,季瑶出发往庄子上去了,甫一进门,就瞧见
唐三已然瘦脱了形,被绑在床上,整个人都透着枯败萧索气息,仿佛被摧枯拉朽的现实给震破了胆,再也说不出往日叫嚣的话来。
季瑶微微一笑,旋即坐在了搬来的杌子上:“现在愿意说了么?”
唐三连瞪她的力气也没有,昏沉的笑了笑:“三姑娘是个狠人,也不动刑,却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被关在地窖之中,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并不可怕,但可怕的事,不知道年月,也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了,更不知道季瑶是要自己死还是要自己活。几重压力之下,唐三到底没有挨过七日,什么都撂了。
季瑶微微一笑,权当他在夸自己:“那么我就只有一个问题,还请你回答我,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若有半句虚言,你还是回地窖里待着去吧。”
提到地窖,唐三瘦脱了形的脸硬生生抖了抖,惊惶道:“不,我不回去!”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是、是一个小厮,我不知他是谁,他只是来找我,说知道我有几分胆色,只要我能卖掉三姑娘,得了什么好处就都是自己的。”
“那小厮什么样子?”季瑶单刀直入,唐三咽了口吐沫:“容长脸,个子五六尺,倒是个很白净的人,旁的……对了,腮帮子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痦子。”
命知书一一记下,季瑶这才道:“既然如此,你就先待在庄子上,依旧好吃好喝的伺候,等我找到了那小厮,再将你二人一起料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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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端阳节便是皇后的千秋,各府诰命和小姐们纷纷进宫向皇后朝拜。皇后虽说爱热闹,但往日缘故是因为自己还有个适龄未娶的儿子,现在可没有这个后顾之忧了,裴珏之下的皇子个个都还是小豆丁呢,想娶亲也太早了些。至于让裴珏纳侧妃这事,正牌儿媳妇还没进门呢,婆婆就急不可耐的塞小妾,但凡气性大点的,退不了亲事也一头磕死了。
故此贵女和诰命们流水似的看下来,皇后也只留了季瑶在身边坐着,言辞间净是满意:“你我有些日子不见了,三姑娘倒是长开了些,比往日更漂亮了。”
季瑶从容和皇后对答,不觉三公主也回来,笑道:“可不是,自从和四哥订亲之后,便再没有见过姨妈啦。四哥长这样大,我还是第一次瞧他在母后跟前求什么。”又压低了声音,“我瞧不知多少贵女要将牙咬碎了呢。”
“三姑娘有过人之处,她们是比不上的。更何况正如嫣然所言,珏儿那孩子自小就好强,从不向我求什么,但凡他撒个娇,天上的星星我也得给他弄来了。”皇后温和一笑,“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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