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病情已有好转,迫不得已离开朝事是令她最难受的事情,而期间发生任何事情都会让她格外注意并产生很多的联想: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喳。”范长禄忍着还没有痊愈的伤,恭敬地磕了个头,禀报那天慈安带着光绪在御花园里的事情:
“东太后搂着皇上哭先帝,意思像是不满圣母皇太后您,奴才听着话说得过火了一点,怕误导了皇上就稍微劝说了一句,请东太后节哀,没想到东太后就记恨上奴才了。”
“那皇上的病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奴才冤枉啊,皇上的病实在是因为圣母皇太后您病了,没有规矩约束着,大冷的天还让东太后领着溜花园,奴才……”接下的一大串诉苦的话慈禧没有心思听下去了: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下去吧。”
如果是了解西太后的人就知道,她这样一说,其实就代表已经把话听进去了。她就是这样,不管心里有多难受有多记恨,越要紧的事她在外表越装作不在乎。
站立在旁的李莲英其实对范长禄那番话有多少水份能猜测出个八九分,但是这个在晚清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太监之所以能如此取得西太后的欢心还是由于他的分寸把握得很妙,在这种时候他是绝不会多说些什么的。
从某种意义来说,慈禧一直都把慈安看作是她的首敌,只不过这个敌人在必要是还有点利用价值,十几年来不得不把她留着,可是自从光绪继位,她觉得这号敌人的利用价值随着时光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小,而阻碍性则越来越大,成了她往权力颠峰继续前进道路上的一道高墙,而小皇帝日益靠向东边的心使西太后觉得有必要把这堵墙摧垮,而后来发生的两次冲突只是把时间提前了而已。
对于光绪,此时的慈禧对他靠向慈安的行为只能说是怨,还没有到恨的地步,不过既然心中不快也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常常在他来请安的时候让其长跪不起,没有叫起就不能起来,让他跪在那里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这一期间,小皇帝就经常莫名其妙地被罚跪,由于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心情不免忐忑不安,从小,太后的喜怒无常就常常让他陷入这种惶惑里面,这种惶惑情绪甚至影响了他的一生。同时畏惧会使双方更疏远,疏远又带来不满,不满形成新一回的惩罚,真是一个可悲的恶性循环。
这一天,光绪同样受到了这种无声也无暴力的惩罚,慈安来到储秀宫看到的就是如此难堪的一个画面,小皇帝含泪跪在寝宫里头,慈禧则在一旁整理着自己的发饰,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是怎么啦?”慈安惊讶地问。
小皇帝没有吱声,心里却感激母后皇太后的到来。
慈禧虽没有料到慈安的到来,但也不显得失措,反而对她这种维护产生出一股强烈的反感,认定她就是利用这种‘好人’的脸孔来虏获人心。
“不守规矩,行事没有一国之君的风范,我这个做额娘的只能狠心罚罚他了,这也是为了他好啊,姐姐。”
“孩子还小,用得着这样惩罚他吗?何况正因为他是一国之君才更要让他懂得自己的尊严。”慈安说着转而对光绪道:“皇儿别跪了,起来。”
光绪胆怯地看了他的亲爸爸一眼,不敢,对慈安摇摇头,慈安心疼地上前把他拉起来,还揉了揉他的小膝盖:“到母后那儿去。”
“姐姐!我们不能宠惯他!”慈禧出声抗议,在她眼里这简直是无视她的行为了。
“可以了,让姐姐跟皇上讲讲道理吧,我相信这样会比罚跪更有效果的。”说完拉了小光绪,带着同来的宫女太监回钟粹宫去了。
慈禧对慈安的态度十分恼火,她的忍耐力已经到达爆破的顶点,若非理智提醒着她慈安是正宫,她真会出声呵斥她,要她把皇上留下。
良久,她恨恨地盯着慈安离去的方向,好半天才坐下来。
小皇帝尽管不知道自己与两宫皇太后感情亲疏会带来怎么样的利害风波,却仍感受到她们貌合神离的情状。光绪六年清明,两位太后携带光绪皇帝亲往清东陵定陵祭祀咸丰,同往的群臣原以为会像往年一样按着程序了事,没有想到一向逊让的东太后突然以咸丰帝生前慈禧只是一名妃嫔为由,不应与自己并列行礼,令其退后拜祭。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慈禧在惊愕中以逼人的目光询问。
慈安态度平和地回答她:“我并没有特别的意思,这是谁都知道的名份位尊。”
“可是往年……”
对于慈禧这个提问,慈安故意忽略了去,她的举动不仅令恭亲王为首的群臣惊讶,醇亲王奕譞更是一阵昏眩,他本能地感觉到和善的东太后反常的举止与儿子载湉有干系,只是未必对他有好处,他实在太了解西太后了。
的确,慈安此举实在是由光绪而起,经过同治的死和光绪的罚跪事件,她对西太后的阴狠和跋扈已经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而对同治的愧疚转化为护佑光绪的动力,认为自己不能再退让,既然占着有利的地位,为什么要让昔日的懿贵妃再扩张她的地盘呢,身为爱新觉罗家的皇后,她不该保持沉默。
“皇儿,你跟皇额娘来。”她决心庇护光绪。
光绪敏锐地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迟疑地看着慈安,未等他做出决定,慈禧喝道:“光绪!你到亲爸爸这里来!”
“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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