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去。
本来离她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可是那个身影走得很慢,莫凝很快跑到了他的正对面,她抹掉脸上的、眼睛里的雨水,用力地看向他——
雨水已经把他遍体浇透,除了不自觉地发抖,他好像对外界的一切都已经失去感知,只是木然地,毫无目的地,一步一步向前走。
“傅怀臻——”莫凝大声叫他,声音混在雨声里,并不清晰,可他立刻停下了步子。
他急切地转头,一辆车正好开过,挡住了莫凝。
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他晃了晃头,又开始缓慢拖动步子。
“傅怀臻——”这次她用上了最大的力气,并且向着他跑了过去。
他又走了两步,还是不甘心地转过了头,看到她,整个人猛地僵住。
“莫凝?”
雨声也刷不掉他声音里的惊喜,那是没有被任何思考过滤过的,下意识的,发自内心的最直接最真实的情绪。
“我过来!”
莫凝沉浸在他的惊喜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呼啸而来的仓皇的车轮声。
就在她马上就要触到傅怀臻的时候,突然被他大力地向后猛推,措手不及地倒在地面飞溅起的水花中。
而傅怀臻随着水花一起腾起,又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鲜血漫成四散的红色溪流,贺志翔的车子失控地撞在了一棵行道树上。
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来,莫凝跟着傅怀臻的担架一起上了救护车。
他的脸色苍白,浑身冰冷,毫无一点知觉。莫凝紧紧抓着他的手,除了胸口的地方刀剜一样的痛,身上的痛觉已经完全麻痹了。
傅怀臻的情况非常危急,除了外伤,内脏出血也很严重。
罗音很快赶到医院,在接到病危通知书的那一刻就晕了过去。
莫凝始终守在手术室外,护士已经无数次催促她去检查,可她只是不说一句话地摇头。
披着医院给的毯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不知坐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才打开了。
她跳下椅子就摔倒在地上,而且声音都发不出来。
有臻嵘后勤部门的员工已经赶来,焦急地询问医生:“他怎么样?”
“人暂时是救过来了,不过伤势很重,还没渡过危险期。”
“傅总会没事的对吗?”一个女员工声音已经哽咽。
医生并不乐观:“他的体质本身就弱,这个,我们不能保证。”
莫凝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可是耳边始终不宁静,刷刷的雨声、汽车大力碰撞发出的“砰”地一声,救护车尖利的鸣笛,还有担架车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
哪里又传来凄厉哭声,她心惊肉跳地睁开了眼,看见一抬担架车从手术室里被抬了出来,白布蒙住了躺在上面的颀长身形,后面跟着的满面泪痕的老年女人,正是罗音!
“怀臻……”她叫得肝肠寸断,“你不不能走啊……”
傅怀臻,不要走,我只对你说了对不起,可是还有一句话,我还一直没有对你说过……
她扑过去不顾一切地揭开白布——他闭着眼睛,除了脸色白得不像话,就像是太过疲惫而沉沉睡去了。
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现过大悲大喜,大怒大怨,病时、说到曾经受过的磨难时……即使刚刚她的卑劣行径被戳穿,他也没有任何伤害她的言辞和举动。
他就这样,带着那些如同淤毒一样难以化解的情绪,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莫凝只恨死的为什么不是自己。
担架车无情地被推走,他的脸越来越远,四周突然黑得像世界崩塌,她拼命伸出手想抓住他,可是整个人都动弹不得,连喉咙都不听使唤,可是她还是不死心地想留住她,就像被活埋的人在被最后一抔土盖没之前,一定要把最后一句话喊出来——
“傅怀臻,不要走!”
☆、第69章
她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莫凝?你还好吧?”
声音有点熟悉,莫凝转头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林律师。”
来不及等林笙珉开口她就急切地抓住了他:“傅怀臻,他怎么样?”
林笙珉沉了口气:“还没脱离危险。”
莫凝一眼瞥见外面的阳光,蓦地想到:“过了多久了?”
“三天了。”
“我去看他!”
莫凝掀开被子想跳下床,被林笙珉立刻拦住,“莫凝,你也昏迷了三天了,高烧不退,身上还有多处擦伤和软组织挫伤,最好还是卧床休息。”
“我没事,我可以去陪他……”她坚持。
“不好意思莫凝,icu现在不得探访。”林笙珉语气郑重起来。
莫凝颓然倒在床上。
“我是罪人……”她失神地喃喃,“是我害了他……”
林笙珉微微叹了口气:“贺志翔已经交代了一切,这件事里,糊涂的,不仅是你,还有我堂姐,为了得到线索,她利用了贺志翔的感情,又拒绝了他,才导致他做出了这么疯狂的事,哎……但愿这一劫,怀臻可以熬得过去。”
眼泪涌得太快,这次,莫凝忘了捂住脸。
等她情绪稍微平定,林笙珉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信封的薄薄,上面有字,视线模糊中,她看不清楚。
林笙珉神色有些不忍,但开口还是公事公办的语气:“今天我来,是受罗音女士的委托,她让我告知你两件事:第一件是,她非常注重傅怀臻和臻嵘的名誉,不允许任何虚妄的猜测和诋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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