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梅似乎也是惊魂未定:“我,我来看看你,你流了好多的血…你的伤--”
“没事没事。”江律赶紧解释,“别看包的象木乃伊似的骇人,那是包的人手艺太差,其实伤口小的很。”
你当这是包饺子啊?程成在后面翻了个白眼,还是冲柳小梅点了点头。
她进了屋局促不安地坐下来,才声如蚊子呐似地喊了声:“你好…程警官--”
这是他第一次与柳小梅--韶华的异母姐姐--正面接触:“叫我程成就行了。”
她柔顺地点点头,继续道:“江律常常提起你,每次见面都在说你们以前的那些趣事--”
江律高声c-h-a话:“那是趣事?是糗事吧?你问问这小子他拖累了我多少次了!”
程成想配合地笑,可他仅仅能做到扯了扯麻木的嘴角。
这样的对话于他而言,不次于凌迟处死。
可柳小梅坐在他身边,看着江律带着伤耍贫嘴逗他开心,不时微笑,这个在茶艺居里被人挟持殴打也想要维护江律的女人--这样,才是正确的,又何苦象他一般痴缠半生?
两个人亲密又隐晦的笑容在程成的视线里逐渐地模糊,替代的是十年前江律握着他的手,前面有人喊:“江律,那是你媳妇呀?握的这么紧?”
都是黄粱一梦,只是一做十年,不能清醒不愿清醒。
柳小梅给他们下了两碗j-i蛋面作晚饭,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地吃个j-i,ng光后才走--反正以他俩的伤来看,还真挺不适合出去下馆子吓人。
她真的不象一般的富家女,用江律的话来说,她是苦过来的,说话间的神情带着掩不住的怜惜与疼爱。
这样的女人,才能真正带给江律幸福吧。
江律不象他,走上了一条回转不能的不归路。
很好…真的…
“我也该走了,要不,默姐非全城通缉我不可。”程成站起身,穿上外套,刚拉开门,却又凝住了脚步:“小律…我问你件事,你认真地答我。”
“好。”
“你爱柳小梅吗?”
江律凝望着他的背影,许久,点了点头:“她这样的女人,换谁…都爱。”
程成猛然转过身,深深地,定定地望着他,而后,眨着眼,笑道:“那…就要好好对她。”
“会的。”
程成转身,轻轻带上门,向外走去,开始,还只是一步一步地走,逐渐加快,到后来简直是拔足狂奔!
风刀割似地撕扯着他的脸颊,但一点也不觉得疼--因为最疼的,是心,依然火热跳动,却痛到极至!
再迟一步,他只怕真的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他该放手了,真的,该放手了…
从此之后,我只是你的兄弟,仅此而已。
他对自己说,一遍又一遍。
只是他不懂,为什么从来不曾拥有,放弃却还如此地痛彻心扉!
他没有回去,这一脸的伤痕累累,他不想吓到姐姐与母亲,撒了个加班的谎,他开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明天就是周末,因而街道上也显得比平日拥挤,与他擦肩而过的每一个人,面上都似乎是满足快乐,惟有他,形单影只。手机倒是有响了一次,但是程成没有去接,谁打的,都不重要了。游魂似地荡到一家bar,在旁边霓虹闪烁高大建筑的遮掩下,显得那样的不起眼,一如他现今最想要的,彻底地隐没在黑暗中,静静地分解消失,不让任何人找着他。
他愣头愣脑地冲进吧台,一个侍者有礼貌地拦住他问道:“先生想要什么?”
话说,他是从来没有来过这类型的地方的--哦,扫黄打非执行任务的时候不算,毕竟那时候他不需要为任何消费买单--他抬头望着整面墙的洋酒,壮士断腕般地随便一指:“就这个,给我开十瓶!”
侍者含笑的脸在瞬间凝固,程成指的是人头马xo--旁边的xx啤酒。
程成捧着他难得豪气买下的十听啤酒晃到最y-in暗的角落里坐下,开了一罐,仰头喝了一大口,脸都皱了起来,完全是苦的,谁说借酒能消愁的,他如今的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一点也没有解脱的迹象。
都是碳酸气体的饮料,为什么不去喝可乐呢?大概因为可乐不能解愁消烦吧,他一个人傻笑了一下,豁出去似地一口一口灌了起来。苦就苦呗,若能真的醉生梦死,却也算妙事一桩。
头渐渐地变地沉重,眼前的红男绿女纸醉金迷似乎也都渐渐模糊,似乎…喝酒还真的有那么一点效果…他把头靠在小桌上,是不是真的大醉一场后,再次清醒什么事都能船过水无痕?
他眯着眼看天花板上旋转着的雷s,he灯在桌子上分割出一块又一块飘忽的光斑,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袭上心头,他掏出电话,未接来电上赫然现出一个名字。
韶华,是他…也只有他…鬼使神差般地,他回拨了过去,电话几乎是立即被接起:“喂?”
程成呆怔了许久,才嘟囔了一声:“韶华。”
他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你说你想和我在一起,现在还算数吗?”
“恩。”
程成的脸被酒气蒸地发烫,似乎连脑子里都已经烧成一团糨糊,“韶华。”他打了一个酒嗝,“如果你现在出现,我们…就在一起吧。”
电话陡然挂断,程成还没回过神来,他就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怎么会在这--”程成大着舌头还没说完,韶华已经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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