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着些纸钱灰,航脏不堪。这符水明明糊弄人的,要不喝,可又不是在冯以英眼前;如果捏着鼻子一气喝下去,实在是难以下咽啊!曹子惠正不知怎么办,十分苦恼时,忽又听莫兰假意说:“这花是你粘到壁上去的吗?我刚刚还到庙里的人用这花做装饰。”曹子惠也不做声,她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话里话外地讽刺自己。
她左手持着杯子,右手护着杯,撮尖了嘴轻轻地吹着纸灰。莫兰见她准备喝下喉的样子,也就放心地转身出门。等听不到莫兰的脚步声了,曹子惠才哼声哼气地说:“哎!这水可真难喝,在这用死人花装修的房子里。”口里只管囔囔唧唧得,已把那符水往灶肚子里倒了。
莫兰拿走了迎春花架子下的猫碗,抱怨着说:“这该死的猫,给它做了窝不睡,偏心跑到野花里做窝。”一面说着,一面进厨房拿了一把镰刀,一步并做两步地走到鹅卵石路上,朝土沟渠里长的野花乱挥舞着镰刀。躲在茂盛花草里的猫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得四处乱窜。黑猫一跃过莫兰的□□时,被莫兰一脚踢得老远,记仇的猫儿痛苦凄厉地叫了一声。莫兰把这些割下来的野花铺在了路边,哼着小调进厨房做饭去了。
虽然莫兰因野花的事说了曹子惠几句,但是曹子惠并没有把花弄下来的意思,而是随它火耀的颜色和黄油油亮的木板壁互相辉映。曹子惠四处看了看,就顺脚去院子里看花。
时值初春,天朗气清。那天色的蓝似淡中无,有软的浮云泡沫似地聚集。春风虽柔软,却料峭得很。穿着薄外套的曹子惠觉得凉风生生得,凝视着那迎春花架瀑布般的美丽。这迎春花架已经是一株苍老的花株。叶子深绿,鹅黄色的迎春花在轻寒的春风中瑟缩着。如此美好的景致,却让曹子惠发现花下有散落着的米饭。曹子惠内心是无法容忍这完美中的缺陷的,找来扫帚仔细地扫了一扫,那只黑猫不知哪去呢?怕是又去那泥沙沟里打滚。
曹子惠拿着扫帚急走到那鹅卵石路上找猫时,看到鹅卵石路旁散乱地铺着枯萎的花草。曹子惠很吃惊,自己上午才在这里摘过花,黄昏时这里变得一片荒芜。到底谁那么不珍惜一花一草,任意妄为地砍掉这些花。也许是好事的隔壁邻居,也许说不定就是莫兰。曹子惠既伤心又生气,心想绝对不要再遇事就藏在肚里,却不敢说自己的婆婆。
晚饭后,当莫兰说村里的大队上修了一个花园时,曹子惠故意把话绕到这件事上说:“今天下石子滩上去的那条路上丢满了落花,堆满了败叶。也不知是谁那么不长眼,把花扔到那路上头。”还没等曹子惠说完,莫兰的脸色已经被羞得紫了,上午说了曹子惠要把那花从壁上弄下来,她却没有照自己的意思做,现在她又拐着弯说我莫兰不生眼法,满心里气她不知礼法。因看在冯以英的情分上,莫兰也就假装听不见。婆媳在背后斗心,是一件最恐怖的事情。
第23章第二十三章
新春早已过了,开年都大半个月了。冯以英筹划着春天将要栽葡萄的事,去电话咨询冯刚,也这么讲。冯以英把这事告诉了曹子惠说:“子惠啊,正月里要开工种葡萄了。那先种的巨红品种还真是不怎么样。连村里的熟人都昧着良心卖假货。”曹子惠说:“乡下的人心有那么坏吗?”冯以英哼了一声说:“村里的那些人的猫腻我再清楚不过了。”曹子惠放下了手中正在织补的红嫁衣说:“那你打算种哪块地呢?要不咱们换块地种种。感觉你家的那地不好,要不怎么会坏掉那么多苗子。我看小姨那地就挺好的,她以前在那地种出的蔬菜又大又香甜。”冯以英向裤兜里掏摸了大半天,摸出了一个绿色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根廉价的香烟,晃了晃打火机里的汽说:“你不觉得这样很麻烦吗?又要费一大笔钱去请人挖地,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姨的田在河的对岸,来来去去的多不方便啊。”
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呛得曹子惠用手捂住了鼻孔说:“你不要抽烟好不好?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坏习惯。”冯以英熄灭了手里的烟,辩白着说:“女人总是以关心男人心肺健康为借口,去劝男人不要吸烟。男人在生活中累得骨头散架了,压力又山大,而轻轻地吸一口烟又是那么地令男人快活。”曹子惠说:“你这张嘴可真会找借口。吸个烟还有那么多说的。”又接上了种葡萄的话头说:“你没有看到吗?那条过河高速都修得差不多了。这还不方便来回跑吗?”冯以英笑着说:“你还不是在找借口。”
忽听得吊脚楼的木板上发出沉闷的脚步声,原来是夏如雪和莫兰在客气地说着套话,说些年后的打算等家常话,如“冯远程什么时候又出去呢?”、“你打算在家做些什么啊?”。
这边的年俗是“初一崽,初二郎,初三初四拜街坊。”头年冯以英按这边的婚嫁习俗给曹子惠家送了年礼。夏如雪送冯远程出门后,选了今天来回访冯以英家。见他两个在沙发里一长一短地说话,笑着说:“你们在说什么啊?”曹子惠冯以英回身笑着说:“我们闹着玩呢。”冯以英忙让座,去厨房里端了一杯热茶来,说:“小姨,你喝茶。”夏如雪笑着接了说:“你们今年有什么打算啊?是继续种葡萄还是外出打工啊?”冯以英说:“还是会留在家种葡萄。”莫兰冷笑了几声说:“我们家冯以英真是打不死的神妖精。吃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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