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心中一跳:“跑了人?谁?”
木青摇头:“听说是一个商人,趁乱逃走的,当时人多,没注意。”
苏暖愣愣地望着木青,一时未说话。
见木青转身去端水,心内有所感,想着再问上一句,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不知从何问起。
商人,不会是华明扬吧?
她的心一颤,又暗自抚胸,心道: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耳边传来淅沥水声,帷帐后,木青正在木盆里铰水,哗哗地,她用力铰干棉巾,铰了三四回,方回头:“小姐,好了!”
苏暖缓缓走了过去:“雯月呢?”
这贴身的活向来由雯月与小荷两人干的,怎的今日是木青?
木青恭敬递过手中棉巾:“雯月去大厨房端汤了。小姐,擦把脸吧!”
苏暖望着递过来的绞得干干的,麻花状的毛巾,拎了过来,用手摸了摸,重又浸了回去,再轻轻捞起,拧了,沥干了一半水,方说:“棉巾拧得太干了,这样擦着脸生疼!拧一半的水,方好。女孩子,不同男子,这脸要水保养。”
她仰了脸,把三成湿的棉巾覆在脸上,吸净了水珠,方拿下,递给木青。
木青微红了脸,仔细地记下了。她是第一次做这些贴身的细活,于这方面,并不精到。
自小习武,与一帮子男子一样从小接受训练,生活细节上自是随意得很。整天在泥地里摸爬滚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常常累得倒头就睡,几天不洗脸洗脚那都是常有的事儿。
今日,她是一心想同苏暖亲近,故而,雯月出去的空档,她自告奋勇替小姐净面。
上回,她丢下苏暖,去救木明的事还是被郑卓信给知晓了,当晚,郑卓信找了她去。
“木青,你明日收拾东西回来!”
郑卓信说。
他木了脸,面无表情。
木青的脸登时就白了。
这是对她的惩罚。
她的任务没有完成,中途调换人手,这是对她最严重的处罚,对于一个护卫,主人的贴身护卫来说,也是一种莫大耻辱,意味着她的任务失败了,以后她在一干护卫当中将会抬不起头来。
她抿嘴,不敢说什么,转身回了梨落苑,默默地开始收拾行李。
去向苏暖辞行时,苏暖吓了一跳,再三细问,得知原委后,忽然就提了裙子跑去找郑卓信了。
半个时辰后,苏暖回来,对她说,不必走了,留下来。
苏暖告诉木青,她与四少爷说了,是她允许木青离开的,木青遵她命,何错之有。
她说:木青,你救的是自己的哥哥,何错之有?你做的是对的,哥哥若没了,这天要塌了。
她又说四哥这人冷血,死脑筋。
苏暖抬高了头,有点小得意,然后又丧气地咕哝了句:“可是四哥却小气,也不把你给我!”
木青留了下来,她依旧跟着苏暖出门,一如既往。
只是从那日开始,她慢慢关注起苏暖周遭的一切来,包括起居。
今日见雯月去大厨房提食物,她就自告奋勇,她想得很简单,她想更加接近小姐,与小姐靠得更近些。
她牢记小姐的一句话:“那是你的哥哥,没了就再也没了。”
她感动,甚至想哭。她父母双亡,小时就是与哥哥相依为命,她不能想像,没有哥哥的日子要怎么过?是以那日她才不顾规矩撇下苏暖,去营救木明。
原本她作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却没想到苏暖会为她求情,更没想到的是,少爷竟然答应了,真让她留下了。
她咬了咬唇,专心,认真记下苏暖的动作,从拧棉巾到盘。
这才视,原来小姐洗脸换衣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能自己做,尽量不假手他人。
就是雯月她们也只是在一边瞧着,帮着盘递东西而巳。
苏暖嘴里咬了一根头绳,偶一回头,见木青呆愣愣地,她一笑,这妮子,明明做不来这些事,却要抢着做,多别扭。
她还是喜欢木青大大咧咧地跟在她身边英姿飒爽的样子。人嘛,各有所长,木青的长处就是有一身好功夫,也因此她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这是小荷几个不曾有的。
“木青,你去准备一下,咱们午后去集市一趟。嗯,再多备一口小筐,还有那棉布、须草也多带点,咱们这次路有点远。”
木青点头称是。
门帘一掀,雯月捧了食盒进来,她利索地掀了食盒盖,小荷开始布筷,木青回头瞧一眼,见苏暖笑吟吟地接过。
木青愉快地往外边奔去了。
夜深人静,郑国公府一片漆黑。
长信街上,已是一片寂静,郑卓信几人正行走在大街上,双目亮,炯炯有神。
此时巳近子夜,天上星光点点,闪闪烁烁,就犹如他此刻的心情,跳跃不停。
想到今日那两人,他禁不住微微翘起了嘴角:今日大有收获,人既带了回来,接下来就不是事了。急,就对了,让他们急才好。他们越急,他就越有把握。
他歪了一下头,娘的,蹲守追踪了这么多天,还以为又要回去洗洗睡了。还得忍着,没想到啊,竟然抓到了一条意外的大鱼,这下好了。
他的脚步轻快,又伸伸懒腰,扭扭腰身,一旁的木明不时望一眼他,爷今日很开心,心情大好啊!
他们也是一身疲惫,不过,看着爷的高兴劲,他们也是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这件案子自开始,前后已足跟了近半年,这当中各种曲折,大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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