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掌柜的万没有想到苏暖竟突然对着他发难,一时愣住。
那妇人方忆起自己头上的钗子来,骂骂咧咧地往楼梯口退去。
却有那好事的人,把刚才的事听了几分,故意地堵在了那楼梯口,那妇人就被缓过来的掌柜一把给拦住了。
“你就拿出来罢!”
他伸手。
那妇人不干了,环视了一圈:“你说这钗子是你的,就是你的?笑话。难不成这上面还写了你的名字不成?”
周围一阵哄笑声起。
苏暖也笑了起来,指着那妇人说:“你还真是说对了!就写了名字了。”
“郑国公府!”
她一字一句地说,说着掩唇而笑:“您可不要说是我们府上的哪位姑奶奶?我不记得有这么一位长辈?”
四周轰然一声,炸开了,有人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早有人一把拔下那妇人头上的钗子,递了过来,掌柜的忙双手接了过去。
那妇人涨红着脸,转身走了两步,看了一下扯破的衣裳,暗道晦气。
“等等!”
苏暖微微笑,手心里递过一块银子:赔你的衣服钱!三两二钱,足够了!这是庆元十八年的提花纱,当年最贵也不过五两银子一尺。
那妇人一愣,意外地看了一眼苏暖,见她双眼含笑,眼晴黑沉沉的,看不到底。
她没有想到,这么个小姑娘竟然那么熟悉这块衣料。她其实也不知道这件衣服的价值,只不过为了多谋些银子,随口一说而已,如今见苏暖说得头头是道,心下不免发虚,一时愣住。
又见众人围着,似是要拢过来,一慌,转头跑了,银子也不要了。
小郑氏忙拉了一把苏暖,不赞同地:“你倒是好心!没把她送官,就便宜她了!”
“娘!”苏暖轻叫了一声。
旁边一个妇人小心地望了望苏暖母女,讨好地对小郑氏说道:“这位小姐说得对!夫人有所不知,这个李娘子就住在这附近,惯是个”偷儿”。就算真报了官,明日,一准就出了来,进得多了,人家也不拿她当回事了。”又笑笑:“不过,府上可是国公府,这李娘子也是怕了的”
一边的伙计也插了一句:“是呀!她就是个浑不吝,浑身上下,有哪一样是她自己的?就她那身行头,说不得就是哪个典当行里租借来的。她哪里穿得起这样好的衣裳?”
小郑氏听得如此说,缓过神来,谢过众人,拉着苏暖的手,去选花样子。
苏暖却是听得心中一动:典当行?
她本就不欲与这个妇人多计较,反正又没有损失什么。多年来,在宫中一直秉承着“与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原则,轻易不把人得罪死。
经了方才的事,伙计热情地拿了样品来让她们挑。
小郑氏兴致勃勃地翻看着,苏暖瞅了个空档,向方才那个伙计询问了华家的地址,却是不认得。只得作罢,又打探起典当行的情况来,伙计说了:统共有三家,最大的是一家叫“隆祥”的,就在这条街面上
正待再细问,见小郑氏叫她,只得回身,低头翻看小郑氏给她挑的一对耳环。
她心不在焉地,手无意识地拨着薄薄的赤金耳环。
这里临近东城,华家应该在西城,只是要多费些时间打听罢了。
不急,反正已过了九年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也只不过一腔执念罢了,她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两人订了一幅耳环,就回了。下得楼来,苏暖眼尖地望到街口斜对面有一家典当行。
她扶着母亲上了马车,又悄悄回头望了望斗大的二个烫金”典当当“字,注目了许久,心中有了主意
下晌,小郑氏去了老太太那抹叶子牌,这是每天午后的消遣。此一去,必得二个时辰才回。
“小姐,奴婢害怕”
屋子内,小荷缩着肩膀,望着一脸笑意的苏暖,小小声地。
苏暖望着胆小的,一脸惊慌的小荷,叹气,就这幅样子,还没出门就露谄了。
她当机立断:“雯月,你守在家里!小荷与我出去。”
雯月看一眼小荷,恨铁不成钢地:忒不争气。小姐要出去,她也是吃惊不见劝不了。想着自己跟了去,总心里有谱一点。谁知,小荷如今竟怕成这样子,显见是不行。万一被府里其他人发现了,那才是大麻烦呢!
无法,只能她留下,让小荷跟了去。
她担心地拉过小荷,用眼神示意:“你与小姐去吧,别贪玩,照顾好小姐”
小荷眨了眨眼,也不知听懂没有,苏暖已是抬脚出去了。她忙不迭地跟上。
两人从后角门,偷偷地开了锁,很快溜了出去。此去不远,就是热闹的大街。
两人一路走着,很快问清了路。苏暖望着“隆祥典当”几个黑字下,两旁“南北客商来南北,东西当铺当东西”的门联,默了一默,抬脚走了进去。
高凳上的中年掌柜探出头来,望着下面的小哥,哪家的公子哥闲着没事,跑他这里来了?
他溜了一眼,见他两手空空,头不抬:“可有当票?死当还是活当?”
“掌柜,你们可要招人?”
掌柜诧异,随即埋头于高高的柜台后:“公子别来我们小店寻开心,这大清早的,刚开张,您来这么一出,这一天的生意都不”
“这是洪承十七年,奉州云窖烧制的青花瓷,此瓶胜在釉色青翠”
清脆的声音娓娓道来,苏暖仰着头,正对着围栏里高架上的一尊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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