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食不言寝不语,她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吃饭,不喜欢有不熟悉的人在旁打扰,且乡下人行事随意不讲究礼数,这也令她有诸多的不习惯。
可秦母又哭了。
她觉得一家人就该一起吃饭。
阿浓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坚持,可秦母哭得厉害,一旁又个眼睛会说话的小秦临抱着土豆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她招架不住这母子俩的攻势,最终只能勉强点了头。
就当是报答这秦时这些天的照顾之恩吧,横竖只有半个月,忍忍也就过去了——阿浓和秦家人吃第一顿饭的时候,心中这么想着。
可或许是因为秦家人对她的尊重和包容,两日下来,她意外地发现这一切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甚至,看着他们一家人耍宝斗嘴,肆意说笑的样子,她心中还渐渐生出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阿浓并不讨厌,只是有些迷惑,不过这会儿她也没时间细想,因为白羽正用狼一般幽幽发绿的眼睛盯着她……碗里的肉。
这满脸垂涎的模样,哪里有第一次见面时的斯文儒雅?阿浓眼角微抽,刚想说什么,一旁秦时慢条斯理地开口了。
“光吃肉会腻,配点腌菜一起吃,来。”果真是亲生的母子,说着就又整盘给端走了。
看看自己跟前空空如也的桌面,白羽:“……”
“阿临!可怜的小阿临!你娘你哥这是有了季姑娘就不要咱们了呀!肉不给吃,连小青菜也不给吃了,咱们成了捡来的孩子啊!”
看着这努力挤着眼睛却半滴眼泪都没有挤出来的胖师傅,秦临眨了眨清澈的大眼,指着自己碗里的小腌菜,认真地说道:“我,我有。师,师傅才,才是捡来的。”
白羽:“……”
见他实在可怜,男孩想了想,又低头在自己碗里挑挑拣拣,夹出一根最小的腌菜,有些不舍地递给他,“分,分你,不哭。”
“我,我好歹是你师傅!你你你——”这抠抠搜搜的小模样看得白羽直捂胸,半晌才泪眼汪汪地接过那根小腌菜,艰难地自我安慰道,“罢了罢了,能得你这么护食的小家伙一根菜杆子也是不易了,我……我还是啃馒头吧!”
秦临非常挑食,对爱吃的东西护得厉害,对不爱吃的东西也厌得厉害,不过他被秦时教的很好,只护自己碗里的东西,并不会和别人抢。
阿浓看着这两个活宝,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素日清冷自持,安静沉默,此时骤然一笑,引得众人一下子朝她看了过来。
少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脸蛋微红,有些不自在地敛了笑容,绷着脸道:“那个,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又是鸡汤又是补药地躺在床上休息了两日之后,她因高烧而虚弱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如今只受伤的那只脚还有些发肿,不能下地活动,不过扶着桌椅单脚跳着走并没有太大问题,因此阿浓说完便欲起身,可秦母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扭头对秦时道:“抱你媳妇回床去,她还病着呢,可不好再累着的!”
累着了,怎么给她生大胖孙子呢?
娘您真的太了解你儿子心意了,秦时忍不住暗笑,面上却不显,只回头看着面色微僵的阿浓,十分正人君子地说道:“我扶你过去吧。”
刚说完便挨了他娘一下:“抱!怎么当人家相公的?”
秦时无奈,看向阿浓,突然拱手作了个揖,小声笑道:“姑娘救我。”
他形容粗犷,又是做糙汉子打扮,乍学斯文书生行这般大礼,原该叫人觉得怪异,可不知为何竟并不显生疏突兀,反倒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潇洒。
与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脚书生不一样。
与粗鲁无礼的乡下莽汉也不一样。
这个秦时,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样的疑惑在阿浓心头一闪而过,不过到底与这青年没有太熟,少女也没有细究的心思,只同样低声回道:“抱歉,男女授受不亲,你自求多福。”
为了照顾她,秦时搬了一张小木桌到这房间里来充作饭桌,因此桌子与床不过只有一小段距离,阿浓自己能走,自然不愿与秦时亲密接触。
见秦时被阿浓无情拒绝,鸡蛋汤已经喝完,此刻正干啃着馒头的白羽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季姑娘加油!”
秦时心里暗暗记了这胖子一笔,而后才眸子微动,转头看着他娘:“娘,这么多人在,阿浓害羞呢,还是让她自己回去吧。”
现在满脑子都只有儿媳妇和大胖孙子的秦母一听,“啪”地一声搁下自己手中的碗筷,拉着秦临和白羽就跑了:“我们吃完了,没有人了!”
秦临倒是已经吃好了,白羽却还在啃馒头,叫秦母这么一拽,顿时噎得直翻白眼,差点没死过去。
阿浓看着格外活泼,根本不像个病人的秦母与倒霉催的白羽,彻底无言,眼中却忍不住流出了几分笑意来。
秦时见此目光微闪,重新在少女身边坐了下来:“我娘那么在意我的亲事,那么在意你,是因为以前曾有人说我这一生会孤寡至死。”
阿浓未曾想他会主动提起自己的事情,愣了一下:“孤寡……至死?”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是诅咒?
“嗯。”秦时方才还没吃完,拿起碗里剩下的半个馒头咬了一口,继续道,“这事儿已经成了她的心病,所以哪怕得了痴病她也未曾忘记,反倒执念更深,越发在意。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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